第一百八十章 活着的都市(2/2)
“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卷宗都快堆积成山了。”
“沃尔曼督查留下,其他人可以散了,留下看守现场的警力就行。”
“我?”沃尔曼督查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在欧克拉工作的一个多月内,他显然已经听过了赫尔克里先生和221调查局的鼎鼎大名。
“是的,我的朋友,但我要问的不是莉莉.柯琳的事情,而是鹦鹉岛。”
“咳!鹦鹉岛?”
“是的,我听说你曾经去过那,因为某些原因。”
“......”沃尔曼督查陷入了沉默,显然回想起了当时的不堪。
“可你为什么想要知道鹦鹉岛的事情?”
“因为我这几天的调查有眉目了。”赫尔克里先生向后退了几步,远离清理尸体的人群。
“杀死马丁先生的高尔所拿走的背包里装着二十万烈洋,这应该只是杀人的巨额报酬的一部分。我记录下了那些钞票上的编号,查找到了它们被提领出的银行,发现在同一时间被转移的资金高达一千万,其中一部分被现场提出,而另一部分则分别转至了数个银行账户。”
“无疑,提供这笔钱的人是王朝基金会,但接收这些钱的账户分别属于不同的区域,其中一部分是私人账户,还有一些属于比利本人。”
“还有一部分酬劳,被转移到了一组流水庞大的不记名账户内。那些账户每年经手的资金数以亿计,而且来源和去向都十分隐蔽。尽管没能落实证据,但我估计这些账户,应该全都属于阿尔卡朋。”
“嘿!你的意思是,比利,阿尔卡朋和王朝基金会勾结在了一块?”捷特挑了挑眉毛。
“咳!在鹦鹉岛,我的确听说过一些事情。”沃尔曼督查以一声响亮的咳嗽插入了话题。
“阿尔卡朋有在监狱里随意打电话的权力,这意味着他和外界的沟通几乎畅通无阻。我听说他的房间里摆满了电话,比警局还要夸张。”
“有时,飞过他窗边的鹦鹉会复述他的只言片语。我听到过他称赞和咒骂手下,甚至听到过一些,咳!他想杀的人的名字。我在复职后有偷偷利用警局资源调查过那几个名字,发现他们的确无一幸免,全部死于非命,其中,甚至还包括一些政界和商界的显要。”
“这代表着阿尔卡朋的确在关注着这一切。”赫尔克里先生点了点头。
“高尔被酒神亲酿的力量影响,比利此时正忙于选战的最后阶段。能够腾出注意设计杀害莉莉.柯琳,并有把握不受其影响的,只剩下阿尔卡朋了。”
............
“卡密尔,我出席过你的葬礼了。”
“银手”维克多从绿女巫镇回来,将外套挂在家门旁的衣帽架上,小提琴包往地上一撂。
“石楠婆婆哭得很伤心,看来她是真的把你当成她孙子了......可惜了,你还活着这件事,只有我知道。”
他看着四仰八叉赖在沙发上的搭档,啧了一声,无奈地耸了耸肩,弯腰摸起了装火麻的瓶子。
“这些东西会害死你的,老大,不是今天就是明天。”红雀懒洋洋地嘟囔道:
“到时候,就轮到我来出席你的葬礼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维克多将粉末吸入鼻腔,揉了揉太阳穴。
他很清楚,一旦自己停止这么做,就会变得和其他人一样。现在只有他能见证这些人的存在,而这是唯一的办法。
“行了,别给我在那偷懒,开会,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空荡的长桌边空出了不少坐席,巴格尼先生和由他指派的数名帮派干部的眼神都有些疑惑。
“反攻的时候要到了。”维克多清了清嗓子。
“阿尔卡朋手下的三名副手正准备商议‘金鬃’的后续继任者,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现在,我们和‘中指’先生的人加起来也不足以发起一场正面火拼。”巴格尼先生指出了问题。
“更何况,‘双枪哈特’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单凭我们自己,同时对抗双方的几率为零。”
“‘绯红’会下达这种要求,就说明他有把握。”
“他也有可能打算让我们充当他的某个计划中的炮灰。”巴格尼先生指正道:
“‘银手’先生,我建议一个月后再议......”
“对他们的亲属下手。”维克多开口道:
“我们已经不归阿尔卡朋管了,自然没必要遵守那些道上的死规矩。我已经派人暗中查明了那些中层干部的情妇的住处,他们的儿子下课途径的路段,死亡罪会自然而然地拖垮他们,让他们无暇抽身......我想你也心知肚明,老爷子,我们的生存空间正在被不断挤压,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仁义道德了。”
此话一出,几名干部同样动议,有人表示反对,更多的则是支持。
巴格尼先生在坐席上微微叹了口气。基于根本局面,他提拔上来的人大都来自原有帮派架构的低层,见风使舵,看热闹不嫌事大,算不上什么可靠的帮手。
而“银手”本人指出的问题同样是悬吊在头顶的一颗巨石。
“......好吧。那么接下来,开始规划突击行动......”
............
洛里达区南部。
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悠悠行驶在乡野小径上。一名红发微卷的年轻人把着方向盘,正和副驾上的女伴调情。女孩的上衣下没穿钢圈胸衣,一缕头发在男孩的手腕上打了个结。
“你的眼睛一如既往地美丽动人,珍妮特。”
“而你的情话一如既往地俗套,鲁多。”年轻女孩撇了撇嘴,看向窗外的巨幅广告牌。
“唉,我累死了。”她转过身,向男伴展示胸前轮廓诱人的汗迹。
“过了前面那个检查站就停吧,找家汽车旅馆洗个澡,然后开始为所欲为,怎么样?”
“就照你说的做。”
轿车在检查站前停了下来,19岁的青年鲁多看向铁丝网彼端,发现哨兵比平时要多上不少。
“证件。”一个老兵粗声粗气地伸出右手。
鲁多摸向方向盘旁的凹槽,故作懊恼。
“噢,它一定是掉到某个缝里去了。稍等一下,伙计。”
“鲁多?”女伴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等,亲爱的。”鲁多的手指在车座下方的毛绒垫子上摸来摸去,摸到了一盒不错的香烟——这是他闯关的惯用手段。
“抱歉,长官,它应该掉到很里面去了。”他摸出烟盒,抬起头。
“不过嘛,我在坐垫下面找到了这个好东......”
他的目光在看清窗外时骤然凝滞。
十多把许卡格小提琴正直指着车窗,枪口从检查站,草丛,后方的车子里伸出,将他重重包围!
手腕上的痛感将他一下拽回了现实。女友珍妮特正拼命拽着那缕缠在他手腕上的头发,试图挣脱束缚逃命。
“嘿,伙计们!”鲁多慌了神。
“我觉得我们应该......”
下一秒,清脆的开火声将他的诉求完全吞没在硝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