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咖啡厅外的独角戏(1/2)

母亲的结论让露莎小姐吓了一跳。

“盖,盖兹比先生是‘绯红’??”

就在不久前,她刚向自己证明过这个想法是错的!

“这不是我唯一的根据。”莎诺菲夫人补充道:

“盖兹比先生在所有社交场合中的言行都极具煽动性。他很擅长博取他人的信任,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儿。据我的调查,很多人觉得盖兹比先生的话语中似乎带有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让他们在无形之中认同他的看法。”

“而这一特质,与能够操控人心的‘绯红’不谋而合。”

“绯红”有操控人心的能力?!

露莎小姐隐藏在裙摆下的双脚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她在脑海中迅速地回顾起了自己与波洛先生经历过的一切。

不可否认,波洛先生身上的确有股莫名的亲和力和吸引力。外貌虽不算特别出众,却让人难以挪开视线。

而且,对于自己的提问,对方的说辞总是有些模棱两可。尽管内容听起来不像是假的,但,对方也可以利用歪曲因果顺序的话术诡计达致误导的目的!

“露莎,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莎诺菲夫人立刻观察到了女儿的表情变化。

“盖兹比先生是不是还和你有着其他的往来?他有没有利用其他身份教唆你去完成某些事情?你这次偷偷跑出去,是不是也和他有关?”

“......”露莎小姐不敢开口。她所隐瞒的一切都被母亲给猜到了!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露莎。”

见对方迟迟不开口,莎诺菲夫人安抚道:

“我对这件事情保持理性的态度。我们的目的是解决问题,而非制造矛盾。所以,我需要你诚实交代一切。我是不会因为这件事责怪你的。”

“我......”

露莎小姐依旧在犹豫。莎诺菲夫人见状,也没有逼迫女儿。

“好吧,你可以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如果打算反驳我的观点的话,可以在安全范围内继续调查,并拿出充足的证据,我会认真对待。”

“......谢谢妈妈。”

露莎小姐的鼻头一酸。母亲总是这样嘴利心软,表面严厉,实则处处包容自己的任性,就连犯错的时候也一样。

“好了,你还有十五分钟,收拾一下心情,把头发再盘一遍,我们要开始今天的行程了。”

新德市电影节在福尼亚最享誉盛名的德比大剧院举行。数千位社会名流齐聚一堂,趁着难得的机会发展各自的人脉关系,促成一场场重大商业和政治合作。

“斯帕德军备公司的行动非常及时。”媒体对于前两天和平党的贡献大加赞誉。

“若非事先察觉并阻止了阴谋,这场灾难甚至可能比法尼尔广场袭击更加棘手!和平党的民望蒸蒸日上,民众对于一个更加和平稳定的新德市充满信心。然而,也有少数人民团体怀疑帮派与政党之间是否存在串通之嫌......”

“真高兴又见面了,齐格飞阁下。”

真理党荣誉顾问,阿尔哈萨德老先生在大剧院回廊内与“齐格飞先生”热情地握了握手。金碧辉煌的走道两侧整齐排列着今届电影节所有提名作品的画报,从纪实片到奇幻片,从商业电影到独立制作。

随即,他在对方耳边压低了声音。

“听说您无视了‘烟霾’的最后通牒?”

“是的。”

“绯红”以毫无压力的口吻回答道。

“我很欣赏这点。看来我们之间并非毫无再次合作的希望。”

“我读过很多关于你的故事,阿尔哈萨德,都是些隐喻极深的童话。”上位者瞥了瞥阿尔哈萨德老先生的眼睛。

“如果‘不诚实智者’真的希望与我合作,不需要开口问我,只需要直接篡改遮蔽就行。”

“这倒是真的。”对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并不是我希望看到的过程。就像你一样,我也期待着一部过程精彩的电影,而非一个直奔完美结局的枯燥故事。”

“你觉得,今年哪一部电影会得奖?”

“我个人的偏好是那一部。虽然用的是新人演员,但情节非常值得细品。”

阿尔哈萨德老先生走到走廊尽头,指向了一张并不算起眼的电影海报。

电影的名称是《咖啡厅外的独角戏》

............

“银手”维克多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的家。

门把手是滚烫的,但门槛踩上去却像冰块。门框在他的眼中失去了曲线,墙上时钟的轮廓却像尺子一样直。

事物在他的眼中完全变了样,尽管依旧存在着某种规律,但这规律在他的脑海中被一再扭曲,成为了鲜艳的梦幻泡影。

这似乎已经不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熟悉的人和事似乎都已经不存在了。

“哇......”

女儿芭莎有些低哑的哭声从婴儿房的门缝下传了出来。维克多艰难地集中注意,将目光投向那唯一一扇方方正正,与记忆中完全无异的房门。

但他却不敢去开门,一种莫名的恐惧正在把他往相反的方向拽,他生怕自己一碰到门把,房间和女儿将会一并扭曲。

清醒。

必须想办法清醒过来。

维克多瘫倒在沙发上,快速地吸完了一整根烟,将烟头塞进嘴里嚼了又嚼,又从床底找出一瓶威士忌,咕嘟喝下几大口,仿佛瓶身上贴着“兴奋剂”的标签。

但这都不管用。

他的精神问题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恶化,他甚至能感受到神经正在他脑中一根根烧焦蜷曲!

鬼使神差之下,他拉开了茶几下一个上锁的抽屉。钥匙并不在他身上,他是硬把锁扣拉坏打开的。

一瓶白色粉末静静地站在柜子中央,被震动震倒,正欢快地咕噜噜滚着。

原来我没扔......

此时此刻,维克多像是抓住了一片树叶的落水蚂蚁,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找来一张纸片,将那些他曾经厌恶恐惧的火麻粉末倒入其中,正准备用力吸气。

咚咚咚!

门突然被敲响了。

“阿嚏!”维克多险些一个喷嚏把粉末吹走。

“谁?”

“老大,我门都敲半天了,如果你是在做我认为你在做的那种事情,叫你的新女人到浴室去避避嫌。”

“呸!这都什么跟什么......!!!”

维克多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眼前的事物一下变得圆正方直。他赤着脚跑向玄关,将房门用力一拉。

“藏好了?”红雀探头进门,东张西望起来。

“这地方真乱。果然,没了老婆,你的生活自理能力就接近残疾人。”

“你,你......你从哪冒出来的?”

“老大,你不会以为我只剩颗脑袋就活不过来了吧?”

红雀一脸头大。

“可你是怎么......”

维克多突然不说话了,他生怕继续追究下去,眼前的一切会立刻变成泡影消散。

下一秒,他紧紧抱住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咳咳......你终于肯坦诚面对你的真实取向了?嗷!”

“屁!给老子滚远点!”维克多狠狠踩了对方一脚。

“什么事?有屁快放!”

“你还欠我一顿饭。”红雀耸了耸肩。

“......站门口等着,我先去给芭莎喂完奶再说。”维克多抱起奶瓶和尿布,急急忙忙地打开了那扇他刚才压根不肯面对的门,给女儿换了尿片,又费了老鼻子劲哄她入睡。

在沿着琴酒街步行进入马天尼街区,从十字路口拐向橄榄街时,维克多突然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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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调皮午后’怎么重新开张了?”

“韦伯特回来了。”红雀解释道:

“街区火拼爆发的时候,他被人送到下城区,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

“他也还活着?!”

“你该不会一直都不知道吧?”

咖啡师韦伯特在吧台前后忙碌着,尽管并没有客人登门。

“一杯南北双拼,老样子。”红雀先在外面坐了下来。

“您看起来气色有些差,银手先生。”

韦伯特打开门锁,瞄了眼维克多的脸,手脚麻利地走向咖啡机,新鲜咖啡豆的香气很快就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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