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蟾蜍与蛇(1/2)
“尤娜.晨曦的生日宴会将于1月15日,在斯加维区黄金殿堂举行......”
每一份报纸的头条上都是尤娜.晨曦的生日。
绿皮火车上,瑞文边嚼着碱水结饼干,边阅读着《城西大字报》。这份报纸就像它的名字,字体比他读过的所有报纸都大,衬线体标题占据了头版的一半空间,内容毫不啰嗦。
随着旅途来到新德市西部,《城南新报》和《城南旧报》都静悄悄地消失了。“沉默是金”似乎是城西人的共识。车厢非同寻常的安静,除了乘务员叫卖的声音外,所有人都不发一言。
“要来份早餐报吗?可以吃的早餐报。”
乘务员推着一叠《风味早餐报》走过车厢。这是许卡格区的“特产”,专为那些赶时间的工薪族准备。报纸内页中夹着两张薄煎饼,一小片火腿,一小片奶酪,一包糖浆,一个折叠纸杯和一包浓缩到了极点的咖啡粉。仅需一些热水,就能变成一份提神醒脑的快速早点。
据说,这玩意是阿尔卡朋的一名贴身女顾问为他忙碌的一天发明的。
烈酒皇帝几乎能完全代表许卡格区。有传闻指他操控了大半个区政府,甚至能左右新德市大选!
“这家伙出身于奥贝伦暗巷中的瓦伦丁南边帮,是在瓦伦丁大屠杀事件前后进入地下的......”瑞文在心中默念着事先了解过的信息。
在原定行程中,他在抵达欣帆后的第一站同样是许卡格,这也是这场环城游最重要的目的地之一。
瑞文当然没有和阿尔卡朋当场翻脸对干的打算,但如果条件允许,他想找出对方的住处和根据地,以便随时主动出击。
许卡格区的美称是“微风,歌舞与爵士乐之都”。南站月台上架设古典金属穹顶,铺陈着彩色小石子。几管锃亮的萨克斯风在路边吹出抒情的蓝调音乐,音调平缓惆怅,比洛里达的夺命摇滚乐好接受不少。
“利奇,看路。金,找吃的。卡梅隆,别惹麻烦。”
瑞文为自己和同伴们各换了张脸,熟练地吩咐道,自己开始找起新的住处。新年时分,大部分旅店都被住满了,如果没法在街上碰到运气,他就只能去定那些被高价转售的套房,或者那些无人问津的平价房间。
车站边的街道名叫“干味美思街”,遍布歌舞厅和音乐咖啡馆。这条街是在阿尔卡朋得势后两年间变成现在这样的,而干味美思街这名字则是在限酒令前就有的名字。顾名思义,所有建筑物下方,全都隐藏着一间或大或小,各有特色的斯皮克以西酒吧。
没走两步,瑞文就看见金走到了自己前面,警惕地盯着霓虹灯和漆黑的小巷。
不愧是专业的保镖,的保镖。
“放心吧,金,这条街还挺祥和的。就算是在许卡格,也不会有人突然掏出一把枪......”
嗒嗒嗒嗒......!!!
一阵酷似打字机的急促声响自另一条街头打断了他们的话语。利口街两侧,商贩和顾客们交换了个眼神,继续坐下喝咖啡。
“......”看来只是习惯了。
瑞文默默地收回了先前的话。在刚才的片刻躁动中,他注意到所有客人都极有默契地把手伸向桌上的账单,或台面上的精致餐具,而店家前台的手则探向桌前抽屉,里面垫了很大的一块布,露出一个小角,足以让他们在几秒内把内容物全部打包带走。
双方都有自己的心机。
十五分钟后,警车装模作样地开进了干味美思街旁的橄榄街。离瑞文最近的一桌人一人点了份《风味早餐报》,小声地说起了自己的猜测。
“一响儿,多半是私人恩怨。”
“不,强尼,你来这里还没多久,学着点。这种情况,多半是街老大的老婆搞出了名堂。”
“那被毙了的是谁?女人还是情夫?”
“两者都有可能,通常是不懂得严守口风的那一个。”
瑞文注意到,街上的每家店里几乎都会有小型乐队的位置,而每个乐队中必然会有至少两到三把小提琴。他们把小提琴包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仿佛那并不仅仅是一件优雅的乐器。
他找了个电话亭,开始一个个拨打自己手头上的旅馆号码,却全都一无所获。有口碑的旅店不是早已卖光了非预定房间,就是干脆将未预定客人拒之门外。
倘若我是一个人来的,这种情况就直接回家睡觉了事,瑞文暗忖。
这时,利奇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可以去苦艾酒街48号,那里有座龙虾旅馆。”
“你去过?”
男孩点了点头。
“那儿的老板娘让我们从客人兜里偷不易察觉的小财物,偷到一件免费住店一天。我只住了一天,就跟着火车去别的地方了。”
“你觉得她还认得你吗?”
“跟着我的有个黑发小子,在父母入狱后就被送去了儿童福利院。后来自己偷摸着跑了出来,前后隔了半年多,她还认得出来。”
“那就先凑合着住吧。告诉我那些孩子们的手段,尽量别让他们偷摸进来。”瑞文担心的倒不是自己身上的财物,而是那些孩子们的生命安全。卡梅隆绝对会把他们当成零食吃掉!
“我该怎么称呼那位老板娘?”他问。
“叫她嬷嬷就行。”利奇回答。
苦艾酒街位于干味美思街的北面,与琴酒街交界。这四条位于南站附近的街道被统称为马天尼街区。
“四种材料加在一起,刚好等于一杯马天尼。”瑞文暗忖。
龙虾旅馆门口挂着块亮红色的招牌,缀以绿色霓虹灯线,看起来活像只趴在伴碟蔬菜中间的熟龙虾。
坐在前台里的是个胖女人,胖得不可思议,几乎要把小柜台后的所有空间挤满!但她的肥胖极富韵味,皮肤是亮古铜色,赘肉恰到好处地堆叠在胸脯,大腿和腰腹上,凸显性感丰腴,没有一处是难看的。
“利奇!”她一眼就认出了瑞文身边的男孩。
“真是走运啊!半个月不见,你就给你自己找到了个新的家庭,看起来还有点阔,就是性别比例有点失调。”
“女士,你认识她?”瑞文明知故问道。
“叫我嬷嬷。是的,这小老鼠来过我这儿,我可怜他,让他舒舒服服地住了一天。”
“我们还剩一间最好的套房,500烈洋一天,包括一间独立的厨房和浴室。要是你们选普通房,那就得和别的房客共用浴室。在这个季节找住处可不容易,到处都是游客,你们一出门,可能就找不到别的地儿了。”
瑞文低头看了看利奇,后者悄悄给他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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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家旅馆永远都会只剩一间“最好的套房”。
窸窸窣窣。
走廊上传来了一阵小老鼠跑动般的骚动声,几颗小毛脑袋瞬间消失在阴影中。
“就要那间。”瑞文没有理会他们,掏出了定金,拿到钥匙,走进了散发着一股霉味儿的顶层套房里。屋内刚好四个房间,一间浴室,一间小厨房,没有电视机和冰水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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