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六月惊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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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特的右手放下了电话听筒,拾起搁在桌面上的右耳朵,慢慢飞回了卧室里。这些天,他本人一直在补眠,很少和床分开。
洛克茜被斜阳夫人的一通电话叫了出去,至今未归。选战进入收尾阶段,他不得不暂时放下私事,投身于无穷无尽的工作。在今年的选举中,他和洛克茜名义上站执政党,但并不代表下次也一样,这只取决于他们的委托人是谁。
在装好右耳后,他挑开左手和双眼的暗红缝线,让两只手同时飞出去找东西。
他不是不知道奥贝伦玫瑰协会为了处理滞销玫瑰而举办的节庆活动,奥贝伦绝大部分商业节日都是这么一点点发展出来的。事实上,那股有些让人想打喷嚏的鲜花气味现在仍旧飘荡着红日市区的大街小巷里。
但“六月女王”这个活动名称他是第一次知道,而且,总觉得在哪里看过相关记载。
十五分钟后,左手带着一本用细绳订装的资料回到了床边。
“呃......应该是这一本,闻起来有点像我当年的童军手册,一股岁月和书虫的味道,呕......”捷特自顾自地说着俏皮话,翻阅起来。
他很快就找到了和“六月女王”有关的记载。
“地底大开拓时期萌生的古老信仰......丰饶神崇拜......生殖献祭......噫......”
他在翻到那些让人不堪入目的插图时猛然用力合上了册子。
............
瑞文轻飘飘地降落到了山丘的顶端,仰头看了看美妙的淡紫色天空,以及北方那座高耸入云的通天塔。
远处,小爱丽丝的遗体穿上了蕾丝裙子,又变回了稚嫩的女童形象。看来,自己在使用“破梦之网”清洗潜意识的时候,顺带洗掉了那些不堪入目的杂念,这是个好现象。
自己现在再去东面的那片森林,应该不会看见倒插在地面上的美腿了。
“卡梅隆?”他四下张望,没看见助手的身影。
那小伙子入梦的时候就在自己身边,照理说应该已经掉下来了才对啊。
啧,刚才忘了提醒他,“不要对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感到惊讶”。或许他早自己一步下来,没看见自己,到处乱跑,跑得没影了。
两只长着硷水结饼干翅膀的“蝴蝶”晃晃悠悠地从自己身边飞过,身体是两条绿毛虫。
“......不要玩食物,卡梅隆!”瑞文一下子就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转身看向背后手握铅灰色刻刀,笑吟吟的某人。
那些硷水结饼干是他用从属法阵带进来准备吃的。
自从有了“伽拉忒亚”,这小子怎么越来越孩子气?瑞文把卡梅隆拉过来,划破手掌,让鲜血滴在山丘顶部的传送坐标上。
“对角巷!”
转瞬之间,他们来到了最初的根据地。金用丝线挂在一朵巨大的蘑菇边上,下方是几棵长势喜人的橘子树。
“瑞文先生,您看!”金在瑞文面前表演了个杂技般的转体动作,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很好,没白练。”瑞文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比起两个月前厚实了不少。这名红发老实人的努力是接近往死里去的那种,体能天赋同样让人惊叹。
“接下来我们要往南,沿着河流的走向,得走不少路。嘿,机会正好,和我讲讲你父亲的事好了。”
他依旧怀疑金的父亲是个半人半怪物的“猎人”。
“呃......他名叫鲁本哈根,这名字和我的一样,有些拗口。我和母亲管他叫罗苹。”
罗苹?你父亲应该不会是开咖啡馆的吧......瑞文在脑海中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达到那个收入阶层的人根本不需要领取最低保障,也不需要为亨特卖命。
“父亲不常回家,平均每个星期一或两天。印象中,他每次回家都会带来一些说不上名称的肉,让母亲烹饪后吃掉,有时直接切片生吃。味道说不上很好,尤其是生的,但母亲尽了她最大的努力。”
“当然,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每个正午都会怀念那段有肉吃,有家人陪伴的好时光。父亲有时会拿那些会动的肉块开玩笑——它们当中有少部分是会动的,那一种味道特别新鲜,血管很有嚼劲,适合炖煮,不然咬不烂。父亲开玩笑说,它们‘想借用我们的身体活过来’。”
很温馨......也很不对劲。那到底是什么肉啊!
瑞文把情绪波动藏在内心深处,示意金按照自己的意愿继续说下去。他很想多听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故事,那都是确凿的证明,证明这个世界不是自己嗑药后的幻想,是超出自己认知之外的真实空间。
金低下了头。
“后来......那些肉块真的借母亲的身体活了过来。她的躯体塞满了整栋房子,撑爆了它。父亲离开了奥贝伦,去了森林里,他想找到把母亲变回来的方法。”
“......”
瑞文沉默地点了点头。未知生物的肉非常危险,绝不是能轻易吃下肚的玩意,这是常识性问题。有时,强大存在的身体组织的确能带给人神奇的力量,但就像金所说的一样,它们确实有一定几率以自己的力量,或者借助宿主的身体复活。
越是强大,越是“不灭”的生物越有可能。
想到这里,瑞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右胸下方,某名独立存在的身体组织正在搏动。
梦者之屋内的河流蜿蜒而下,向着南方流淌。三人走进了一片高草密林,巨大的露珠不时从叶片上方砸下来,溅起的水花就像下雨一样淋了三人一身。
“看,那!”金突然指向前方。
“有人!”
远处的草叶之间,孑立着一名身穿白裙的女性,手里拎着一大篮五颜六色的花瓣。
那不是其中一名在梦者之屋里迷失的无脸人,正相反,她的五官异常清晰。
她有着淡金色的长发和碧绿色眼珠,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头上戴着黄白相间的醡浆草花冠。
在三人的注视下,女人从编织篮中抓出了满满一把花瓣,一点点洒在地面,转身沿着河流迈开了步子。
随着她一步步向南走,身后逐渐出现了一条缤纷的花瓣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