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渭北马超(2/2)
护城河更是堵塞干涸,抵近后能看到宽阔深沟里土灰掩埋的各种枯骨。
城门早已焚烧,城门甬道内的尸骸被清理出来,随意堆在城门附近。
这应该是后来诛杀李郭汜后,其他军队打扫长安城时为方便车辆出入,才清理了甬道。
进入长安城,城内没有完善的建筑,处处都是残檐断壁。
他顺着跑马道斜坡上城墙,城墙上也不乏干枯尸骨。
从这里就近居高去看,视线内所有屋舍、院落都被大火烧过。
若真有泰山府君,那这位一定很喜欢现在的长安城。
他下马,来到城楼前。
城楼也被纵火焚烧只剩下废墟,他拾起一截木炭,在残留墙壁上书写一行字:‘建安七年七月末,黑熊占长安!’
随手撇掉木炭,黑熊返身上马,不再留恋这座死亡之城,纵马下城墙。
出城入驰道,与吕布纵马一前一后跃入午后温热的灞水,不多时就到对岸。
新丰城,人烟密集。
县令张既就守在西门,望着远远靠近的两名骑士,城上义兵、乡勇也都眼巴巴望着。
受张既信任的十几名弩手已经将强弩架在垛口,静静等候。
渐渐靠近相距百步,黑熊下马卷起皮铠前摆。
掏出作案工具,就站在驰道正中的位置,给新丰城上守军放水。
刚刚纵马跃入灞水时他就想放水,忍了十七八里。
顿时畅快了许多,原地跳了跳,重新上马,抬手在吕布披风上抹了抹。
新丰城墙上,守军、义兵都不以为异。
按着他们的经历和想象来说,攻入关中的白鹅贼,抓来附近的百姓,驱使百姓攻城才是正常的现象。
对方斥候抓几个百姓在城下表演砍头、射术,也是他们可以想象的。
可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放水,反倒有些奇怪。
张既面皮紧绷着,客观的来说,抛弃个人感情,他真希望这几个白鹅贼斥候去抓关中百姓,在城下一一杀死,以此坚定义兵乡勇的守城决心。
如果他不是北岸高陵人,也不是好多年的新丰县令。
他真的想安排人手,做一些必要的牺牲。
张既思索之际,身边主簿抬手指着北边渭水:“县君!快看!”
张既扭头去看,就见北岸扎营的推船下水,每艘船上站一名牵马骑士,三十几艘船陆续向南岸而来。
而北岸还有其他骑士牵马等候,似乎要投入更多的骑士。
出乎所有人预料,城外两名骑士没有原路折返,反而向左侧骊山后撤。
一名骑士后撤,原地只留下一名持奇异双刃戟的骑将。
北岸,二十六岁的马超双目炯炯有神盯着南岸驰道上那名持方天戟的骑将。
对方没有袭击河岸,放任第一批骑士渡河。
见此,马超对身边的马岱说:“那应该就是博望坡英雄太史文恭,据报此人神勇异常,似乎口齿有缺,不能言语。”
马岱也听马腾告诫过,马腾就怕子侄自负勇力,直接跟那太史文恭发生碰撞。
马腾也是有人脉的,他虽然老了,可对太史文恭的战绩依旧很感兴趣。
博望坡、襄阳两场战争发生的时间都不算久远,太史文恭的战绩又过于惊骇,所以民间、官员之间流传很快。
马岱见马超跃跃欲试,就赶紧说:“兄长不可大意,今两军相搏,兄长若是有失,岂不是让白鹅贼白白占了便宜?”
“我又何尝不知?”
马超抬手展臂指着南岸驰道上的神将吕布:“对方特来致师,张既不敢应战,我若作壁上观,那营中吏士如何能有士气?”
“这……”
马岱总觉得哪里不对,就低声说:“太史文恭骁猛无匹,兄长若不能取胜,岂不是?再说,哪有主将出阵致师的?”
“吕温侯、关云长能做,我如何不能做?”
马超反问一声,伸手从亲卫将手里接住鎏银战盔戴上,从容扎上鲜红、宽厚的编织盔带。
不等马岱挽留,就牵马走向岸边。
马岱见走远了,也不好再大声挽留,这毕竟是一种相对懦弱的表现。
以自家兄长的勇力,就算打不过太史文恭,全身而退不存在什么问题。
对方又只来了两个骑士,兄长前后一百余骑过渭水,对方就算能打赢,也不会把事情做绝吧?
很快马超到达渭水南岸,矫健翻身上马。
他也穿着黑光铠改造而来的铠甲,鎏银处理后,他的铠甲最鲜明的特色就是有防止斩首的盆领。
可能是当年被阎行一矛扎中脖子有了心理阴影,马超的盆领铠形制稍大一些。
相隔较远,黑熊也能看清楚这盆领结构,让他想起了猫猫手术后用的那个。
故而,马超铠甲全称应该是明光盆领铠。
铠甲下鲜红衣袍,背上也是鲜红斗篷,就连盔顶也是两簇鲜红羽饰。
再算上座下枣红西极马,整个人堪称火属性拉满,浓浓的汉军火德风采。
就连马超身边的战旗,也是白底红边红色小流旗,写着‘督军从事’四字。
而驰道之上,‘太史文恭’白袍金甲,马铠马甲也是银白两色,除了露出来的战马四蹄、马尾是黑色的外,就剩下方天戟的握把是黑的。
相距两三里的骊山山脚处,黑熊驻马观望。
可惜神将吕布是个哑巴,不然得好好刺激一下马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