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回娘家（2/2）
系统的声音刚刚结束。
马尾辫女孩便从地面下缓缓升起。
小舞还是那个打扮，皮革外甲，背着折叠长弓，看到李诺和马尔杰的那一瞬间，她咬着牙抬手指向他们。
“你们俩要是敢说‘复活吧我的爱人’，我就点击退出剧本！”
“你这不是自己就给说了吗……”李诺虚着眼，反省自己的嘴皮子还是不够快。
雇佣兵，在“无尽回廊”里并不常见。
这种模式和《黑暗之魂》的召唤白灵帮忙通关很像，一次性消耗产物，需要索伦的【契约铃铛】达成先置条件。
被召唤来的玩家没有主线任务，也接不到支线任务，但会从召唤者的金币中抽取少量份额，且可以随时退出剧本不受惩罚。
介于该模式有溢于言表的危险，实际上敢作为佣兵出场的，都是高玩。
小舞是名副其实的高玩。
25级的那批玩家里，单兵作战能力仅次于李诺和索伦，远程近战兼顾，根据马尔杰的反馈，她的耐受力极强，可以在【巨型屎块】的胁迫下连杀数名玩家。
把事情给小舞简单阐述了一下后，开始分配工种。
“兵分三路。”
李诺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目光指向了一个管道通风口。
“我爬通风管道，去找茶白。”
“马尔杰去找个终端机，试试看能不能在地堡里直接打开网络后门。”
“雅科尔还有小舞，你们保护一下马尔杰。”
雅科尔定在原地面无表情：“我早该猜到你会把我用到死为止。”
小舞习惯性的笑了笑：“玩儿战术的都心脏。”
寒暄什么的没有必要，都是来办事儿的，各有所需，所以行动很快展开。
李诺卸下管道的栅栏，躯身钻了进去。
“等一下，有个问题。”马尔杰正站在门口，扭过头幽幽的说道：“这门，需要身份验证才能开启。”
“这么麻烦？”李诺看向雅科尔。
“别看我。”雅科尔说道：“我严格来说虽然也算寄叶型号，但我是在未来被生产出来的，这里的访问权限我没有。”
李诺想了想：“等会儿，我再想个新方案。”
然后他看了眼“特殊好友”的状态面板，确认了茶白暂时安全，但也能分析出要么晕着，要么她被束缚住无法行动。
否则一定会答应他的特殊好友背包共享申请。
怕耽搁事情，李诺先拿出笔和纸，在上面写了一排很大的字，放进背包里，再次申请“特殊好友背包共享”。
……
司令怀特走进了维修室。
房间成圆环状，隔着玻璃的中心有数个尚未出产的人造人躯壳站在管压仓内。
“司令来了……”联络员打了个哈欠。
怀特看向玻璃后，正在中央区域的茶白。
“她怎么样了？”
“嗯……已经醒了。”
“让我进去，你们都出去。”
“可是，司令……”
怀特看向联络员，后者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打开了进入中空区域的门。
哒哒哒……
高跟鞋落在钢化地板上的声音回荡起来。
纯白色的区域内，怀特的眼睛对向了茶白。
“我叫怀特，这里是地堡，也是第十三号轨道卫星基地。”
怀特沉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会拥有尚未出产的尤尔哈A型2号的全部数据？”
茶白睁开眼，灰蓝色的眸子指着怀特。
她的手和脚被魔素粒子绑住，之前战斗的痕迹在胸口留下了一个洞口。里面的核心熔炉暴露在空气里。
茶白没说话。
虚着眼，无精打采的凝视这位“故人”。
“你……到底是谁？”
怀特眼眸深处有一丝莫名的……愧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茶白微不可见的微笑着。
“好久不见……司令……”
她脑中还记着怀特的身影，不是游戏，而是现实，在她还是2B的时候。
【特殊好友5900申请背包共享】
茶白听到了系统提示，默念着答应共享需求，开启背包格子。
李诺传来的纸条不用拿出来就能看到硕大的字体摆在上面：
“已到，你拖延时间。”
茶白心里的一根弦松了。
李诺和马尔杰没被寄叶部队盯上，并且找到这里，就代表他们有了解决一切事端的方式。
在正事上，她无条件相信他们。
就像以2B身份第一次相遇时，他们无条件相信自己一样。
“你，认识我？”怀特的声音传入了茶白耳中。
拖延时间……
她记住了李诺的嘱咐，拖延时间还有另一层意思，李诺那边遇到了麻烦。
既然如此……
“司令……和我讲讲人类的事情吧？”
“什么？”怀特知道人类灭亡的真相，所以很惊讶。
“不用吃惊。”茶白说道：“谎言遮不住真相，未来的道路要用热忱与真心探索，不是吗？”
【聚焦者已开启】
在怀特疑惑或是震惊时，茶白默默的选择了使用身份的特殊效果。
【聚焦者效果4：如遇到极难解决的问题，可因为意外而解决该问题】
……
海岸工厂。
“首领，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找到找到为止！”安娜贝尔呵斥了一声正在挖机械尸堆的抵抗军。
“啊啊啊啊！怎么找啊！G小队的寄叶部队人造人尸体分散降临的，有几个都碎成零件了！”
“别抱怨了，不就只剩最后一个了吗？”
安娜贝尔坐在货车架子上，翘着长腿，托着下巴，看这群下属挖尸体。
货架子上，陈列着G小队所有成员的尸体。
这是李诺临走前拜托安娜贝尔的事情。
说者无心，闻者有意。
安娜贝尔很在意这件事。
旅馆女孩靠在车旁，笑盈盈的说：“嘿，话说，老大啊，我还以为你只是随口答应，不会帮忙呢？”
“是啊……我干嘛要这么认真啊。”
安娜贝尔慵懒的说道。
“别装傻了，你抱着侥幸呢。”
安娜贝尔听着，脑子里出现了那个人的影子。
“是啊，侥幸……我不帮他，他怎么会帮我啊。”
有些问题很俗套，很多事情没有答案，但必须做些事情给自己一个理由，告诉自己，这么做一定能有收获。
即使她知道那是骗自己。
不远的山坳震了那么一下。
“山体滑坡！”
“快走！”
几名抵抗军扔下铲子，撤回了车子旁边。
山上的土和碎石砸在地上。
泥土中，有一只苍白的手。
几名抵抗军走过去。
有人回过头大喊：
“首领，找到了，最后一个G小队的战斗员尸体！”
安娜贝尔笑了一声。
“给她们安个坟，就像人类那样。”
……
李诺从雅科尔那里搞来了一张第十三号轨道卫星基地的内部路线图。
正在用笔在上面涂抹新的行动路线时，耳边出现了系统的声音。
【支线任务已完成】
【少女的记忆】
【任务要求：找到少女同伴的尸体，回收，或者看你怎么做了】
【任务奖励：经验值……】
【因“聚焦者”特性，奖励更迭】
【任务奖励：经验值2200，寄叶部队客户端访问码，寄叶部队所有门扉访问权*2，卫星设施使用许可证】
李诺惊了，心里暗道：“安娜贝尔还真的帮忙把尸体给收了。”
“喂……”小舞虚着眼：“好没好，都过去快十分钟了。”
雅科尔冷笑着：“别让我失望啊，要跳出轮回的异界旅人。”
李诺兑换了奖励，三张芯片卡像纸牌一样撵开夹在手指上。
“看，通关了。”
雅科尔和小舞愣住。
“你哪变出来的？”小舞问道。
李诺没时间再废话了，【聚焦者】开启就说明茶白那边有所行动，这里大量的战斗人造人一旦被惊扰，后果很难办的。
马尔杰拿走门扉访问权和客户端访问码的芯片，穿上人造人的外衣直接出门。
李诺则钻进了管道里。
拿出茶白的某件MOD衣服，放在鼻子上猛吸，只有猎魔人能看到的红色烟雾从衣服上飘出来。
“顺着管道的潜入方式……还真是未曾设想的展开。”
自顾自吐槽着，跟着气味在管道里轻轻的爬行了起来。
……
“你都知道什么？”
怀特听到茶白说出“人类”时，缓了许久才镇静下来。
她的目光深处有顾虑也有疑惑，但就是没有狠辣，人造人是矛盾的，司令怀特一边让手下的人执行必死任务一边又“爱着”他们……
这只能说，AI背锅吧。
茶白：“是啊，我都知道什么呢？”
“我在问你，你都知道什么！”怀特不想说没用的，茶白既然提起人类，就代表她知道真相。
如果是李诺，现在会说什么……茶白这么想着，然后笑着问：“你猜，我都知道什么？”
她早就不是2B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怀特沉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往门外走，怀特不想继续对话了。
“我们会给你的记忆格式化，重新更改你的躯体，把黑盒安装回你的体内，至于你经历过什么，见到过什么，思考过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出身，所以我们不在意你怎么知道的那些，记住你的初始设定，剩下的，等再次醒来时，你的一切将重新开始。”怀特停下脚步：“从现在开始，你是第一个E型2号人造人。”
茶白：“处刑人造人，2E，不，是伪装成2B的2E，这就是我的曾经，也是你们希望的未来。”
怀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那是人类希望的未来。”
茶白问道：“为什么不能摆脱人类？”
怀特：“程序使然，你我都应该明白，我们一出生就被安上了‘为人类荣光永存’的程序，无法反抗，也没必要反抗。”
茶白摇头：“不对……把人类当做信仰，当做依托，只是因为人造人是一群‘未成年’的孩子，人类灭亡，就像父母离去，他们无法想象怎么在没有家长和寄托的环境下生存，于是下意识的将希望寄托在已经死去的‘父母’身上，欺骗自己父母还没死亡，还在保护引导着他们。”
怀特：“……”
茶白笑着：“其实，只要打开了眼界，很多事情都不过弹指一挥间。”
怀特：“这些道理，是……谁教的你？”
茶白的眸子定在怀特身后上方的管道口。
李诺那个显眼的武器匣子和毡帽在栅栏后若隐若现。
“谁教的我……”茶白安心的笑道：“谁知道呢，万一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呢。”
怀特刚要进一步询问，突然眼前浮现出一个浮空光幕。
带着口罩的联络员焦急的喊道：“司令，不好了！指挥部受到袭击，不明所以的袭击！”
怀特：“什么？”
联络员喊道：“有特别刺鼻的气味在通廊里传播，我们检查了一下，气味里面的物质和本身对嗅觉的破坏程度，就像……就像传说中的……化粪池，或者说……叫做大便……”
怀特一愣。
她看了眼正在绽着笑容的茶白。
“是你吗？”
“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你变得肮脏……”
地面震了那么一下。
联络员又说道：“不，不好！有爆炸出现了！有人袭击地堡！”
怀特瞳孔一怔，机械生命体！
突然间，
外面爆裂出火光撞在了玻璃上，上方的管道剧烈摇晃。
李诺被震了出来，用诡丝缠住天花板的小管道平稳落地。
怀特着眼打量着李诺。
“你……”
李诺拍了拍身上的灰，尴尬的摸了摸脑袋，指着被绑在胶囊仓上的茶白，笑着说：“抱歉……虽然我教了她一些不好的……但大多数是她自学成才。”
茶白点头：“要怪就怪特莉丝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