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可怜鬼的前生(二)(1/2)

鬼神怕嘲咏,造化皆停留;

草木有微情,挑抉示九州;

虫鼠诚微物,不堪苦诛求;

不停两鸟鸣,百物皆生愁;

不停两鸟鸣,自此无春秋;

不停两鸟鸣,日月难旋輈;...

此时此景,我不禁想起了韩愈的这首诗词。

隆冬末日,天地肃杀,鸟静夜深。

我们一看,当真有两盏灯,和刚刚消失不到十秒钟的那两盏一模一样,都是发着绿幽幽的光芒,都是飘忽过来。

恐怖瘆人!

我们心中刚刚放心的石头又提起来了,七上八下,人人伈伈睍睍、骇然起栗。又和之前一样,幽光离我们不到十米、八米、五米、三米…,大概又在两米左右,然后突然凭空消失。

这样一直到鸡鸣十分,幽光才不再出现。太公七十多岁,最为年长,他要我们不要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诺诺答应。

我自从回来到家后,一直战战兢兢,梦中多次浮现那晚的情景,畺梦连连,常常半夜惊醒过来,忍不住把这事告诉了母亲,母亲听后一句话不说,然后半久才说道:

“这事不要去乱跟别人说。”

我守尸回来的第三天傍晚,和小伙伴们玩捉迷藏,我们开始猜拳,用的是石头剪布的方法,结果我输了,我成了迷藏头。

我闭起了双眼,一直数了五十个数,等他们都藏躲起来,然后我开始去寻找,这时天已经抹烟,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惨淡的泛白的微光,所有的事物影影绰绰,

家家户户已经点起了从山里面的松树上刮下来的油汁,用一块烂布浸在装松油的碗里,做成了松油灯,灯光幽幽泛蓝。

我沿着翁宝大叔家的土墙寻找过去,一路上东求西看,忽然发现一个身影在我不远的面前,个子清瘦高大,我跑过去问道,“是谁?”

“走啊,我带你去那边很好玩呢。”他不答反说道。

“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你是乐哥?”我听出来了是百家乐的声音,按村里的辈分,他虽然跟我父亲年纪相仿,但我跟他属于同辈。

“知道我是谁了,那我们走吧,我哪里有好吃的。”

“嗯。”我应着走过去,脑海想起了去年夏天百家乐从县城里捡来一麻袋发霉变质的糖果,我们全村人吃得津津有味。

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心里打了一个激灵,害怕得颤抖起来,我看见他漂浮在地上,身体僵硬着向前,从不回头,我快他就快我慢他就慢。

在土墙的尽头,翁宝叔刚好出来仍垃圾,我急忙跑过去,抱着他哭了起来,翁宝问,“怎么了?”

我哭着声音说,“哥..乐..百家乐..。”我语无伦次。

翁宝四周看了一眼,好像也发现了什么,他安慰我说,“没事没事。”

翁宝叔是个翻书算命的先生,他领着我进他家,他问我生辰八字,我那时才是个七八岁的小孩,整天只知道玩,哪里记住这些。

他从床头拿出一沓本子,本子里面记载着全村人的生辰八字,因为村里的人都在他那里算过命,他翻开一本记载我家族人的,然后从里面找到了我。

他翻开算命的书,不停的在本子上计算,最后画了一张符,他对我说:

“百家乐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现在我给了你这张劝鬼符,你放在荷包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他折成一个小四方形放进我的荷包,然后送我回家。

回到家时父亲的腿伤正在恢复期,疼得他躺在床上不停的哼,大哥坐在松油灯前,两只眼睛靠近油灯,死死地盯着。

大哥这个瞎子从母亲肚子一出来就是这个浑样子,家里找了很多郎中过来看,郎中们束手无策。

我六岁那年记得有一辆卡车经过村里,从卡车下来一个年轻人,戴着一个很漂亮的眼镜,他自称是从外国留学回来的医生,然后拿出一把小小的手电筒往大哥的眼睛照,手电筒的光芒很亮,照在大哥的眼珠上,大哥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

年轻医生说;“他的感光区已经没有多少反应了,治不好了,这辈子就这样了。”说完从他的盒子里面拿出一瓶药水递给母亲,“如果他的眼睛发痛的时候,就用上这瓶药。”

他看出母亲绝望难过的眼神,急忙避开了去,犹豫了半天,说:“除非..。”

母亲听到医生的话里有希望,赶忙问,“除非什么?”

“除非给他换眼睛。”

母亲吓了一跳,“换眼睛?”

接着她又摇头道,“不可能,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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