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妒魔女叁佰玖拾柒 污浊之物,与池塘的乌龟(上)(2/2)
“当你要死了的时候,原则已经不重要了。”落橘乐章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行了,我过一会还有约,先走了。”
直到现在,暮黄残叶都不会说自己和落橘乐章的关系有多少,见面了或许会打个招呼,也有可能垂下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在作为二分之一审判院成员之外,他们也有着自己的生活,不管是作为什么东西存在,作为什么人存在,生活都是无法避免的一环,逃避也好,面对也好,总是需要活着的。
在得知落橘乐章的死讯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
可能会惋惜一下,毕竟作为自己的同事,哪怕见面的机会不多,也会多少感到悲伤,至于落橘乐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他不知道,但作为二分之一审判院的一份子,他至少也得帮落橘乐章找一下,至少,属于落橘乐章的审判不应该由外人来处理。
对吧?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四日,距离回合结束还有五十六秒。
——五十星,纽加哥,纸上城池。
口袋之中的照片落在了地上,不,应该说,在即将落到地上的前一刻,一只手伸了出来,接住了照片,随后,那一只手将照片拿起,接着往上,视线飘过那干枯而缠绕着白色纱布的手,人们看见了恶魔。
——游戏中断。
——开始结算。
几枚子弹填充进蜘蛛手中的手枪之中,子弹,在一次‘结算’之后,这些被击打出去的子弹又回到了弹匣之中,蜘蛛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手枪之中的重量,这些子弹并不是空缺的,而是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完整的,干净的。
除此之外,那些本因为使用‘蜘蛛小姐的舞步’而出现的污染也被清理掉了,换句话说,她身上的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不对,不只是如此,就连再往前一点的时候,和那个叫做‘暗红朗姆’的女孩交手时候的伤似乎也恢复了,这是为什么……是因为这一只手吗?
根据普遍的认知,哪怕是污染物,也无法做到‘治疗’这种事情,当然了,蜘蛛并不会完全相信这一点,在记录之中没有并不代表着一定没有,但从治疗这种属性的稀缺性就能够看出来,即便是真的能够做到类似于治疗的事情,也必然会伴随着极大的代价,而现在,这种代价到底是什么呢?
是【它】。
它双手捧起那一张照片,神情肃穆,不,它的脸上没有表情,不,它并没有面容,在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人的大脑之中被植入了一种印象,而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蜘蛛的潜意识立马开始抗拒这种印象,穿过那薄弱的阻碍,窥见了真实。
——这是一个恶魔。
暮黄残叶躺在地上,他身上的伤口开始愈合,或者说,是退回到游戏开始之前的样子,在游戏被强制中断之后,就需要将这一段时间的变化进行复原,他并不喜欢这么做,甚至可以说,他鄙夷自己的行为,但此时别无选择。
——所以。
所以,他需要补救自己的行为。
恶魔手中的照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骰子,并不是六面的立方体,而是一个拥有大量面的骰子,上面的数字很多,一眼扫过去,至少有几十个数字,而下一瞬,那一枚骰子又变成了两枚骰子,两枚十面骰,并不是从一到十,而是从零到九。
“……海登堡的诞生。”他说,“以及,科尔多的……”
声音停顿了。
如果要继续下去,那么,就需要新的言语,然而,从恶魔出现开始,再到那一张照片的消失,骰子的出现,不论是安比莉尔还是蜘蛛,或多或少都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默契让这两个人同时动了,正准备说出下一句话的暮黄残叶一顿,他的大脑之中,一片空白。
——【倾听泥泞】。
“避开那个恶魔!”安比莉尔喊道,“那是游戏的本身。”
一瞬间,蜘蛛网再度编织,而这一次,蜘蛛网避开了恶魔,而是将暮黄残叶牢牢拘束起来,在思维被窃取之后,不论是说话还是做出动作,这样子传输到器官上的思维都被截断了,安比莉尔捂住自己的耳朵,现在,她再次听见了。
刚才在游戏之中短暂感受过的宁静,就像是一场短暂的梦。
现在梦醒了,在大脑之中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蜘蛛。”安比莉尔呼出一口气,“就这样吧。”
蜘蛛点点头,于是,蜘蛛腿穿过了暮黄残叶的身躯。
这一次,心脏就在身躯的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