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妒魔女壹佰叁拾捌 遗忘我们如今浅薄的光辉(下)(1/2)

黑,白,灰。

黑、白、灰代表着客观事物的本源之色,拥有强大的包容性与亲和力,被赋予了更加人性化的感情色彩,这三种颜色之间巧妙搭配组合,拼凑出一种深沉而庄重的和谐,明快而不晦暗,淡雅而不单调,黑白灰所具有的抽象表现力以及神秘感,能够超越任何色彩的深度。

不管是三原色还是别的什么,在黑白灰这最基本的配合前都显得黯然失色,任何色彩的色相与纯度都是通过一定明度上的变化而体现出来的,它们所有的色彩因明度上的变化形成有秩序的黑白灰色彩系列,黑白灰这种关系并不只是存在于无色彩之中,在有色彩之中也同样有所体现。

黑白灰结构,也就是黑白灰关系,存在于作品内部之中的一种微妙的视觉组织形式,将画面之中所有的视觉元素通过明度上的变化巧妙地联系起来,组成一个统一的整体,从而达成一种完美和谐的视觉效果。

埃里克·蒙彼利埃有了解过这些事物,毕竟,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他用来说服别人的理论就会大打折扣,至少,这种基础的事情肯定是要牢记的,就单单从黑白灰来说,如果能够熟练运用黑白灰三元素,那么,即便不运用别的色彩也能够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这是一种空间上的震撼,用黑白灰创造出空间感,然后突出每一个层次的不同。

而在埃里克抽出画笔的时候,世界只剩下了这三种颜色。

埃里克的眼睛只剩下了黑白灰,他握着画笔,却看见四周的人没有任何变化,他们的表情、神态、动作,一切都如同刚才那样子,他还是能够听见人们说话的声音,不对……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在抽出画笔之后,这件事情应该得到解决,而不是只改变了他所看到的颜色,这样子有什么意义?什么意义都没有……

“埃里克先生,你在做什么?”一旁的人问道,“那位女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您能够解释一下吗?什么叫做把人给处理了?她好像对你很了解,你们之间认识吗?”

埃里克看向那个说话的人,才发现说话的是那位记者,也就是在展览会之中不断询问他的那位记者,此时,那位记者正满脸期待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埃里克能够看见,笔记本上记录的都是他们说的话,埃里克还能够看见记者脸上浮夸的笑容,那是他未曾见过的笑容,即便是在展览之中介绍画作的时候,这位记者都没有展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今天明明是他的个人展览会,主角应该是他才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奇怪了?事情的走向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脱离他的控制的?埃里克的大脑无法思考,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黑白灰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就连以往最擅长的狡辩和谎言都无法第一时间构筑出来。

“埃里克先生,您的沉默可以理解为默认吗?您是否有许多事情瞒着您的粉丝,请不要逃避问题,埃里克先生,刚才冲入到展览会中对您施暴的人是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您的作品是否真的如您所说的一样,由您自己亲手创造的?”

埃里克握着画笔的手在发抖,他不想聆听这些话语,他想要说点什么,可是话在嘴边却无法继续述说,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眼前黑白灰三种颜色构筑的世界也开始模糊,他闭上眼,等了几秒之后再睁开,依旧没有好转。

“埃里克先生?您是感到不舒服吗?还是说你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逃避当下的状态?您向那位女士索取画作真的不是出于个人目的吗?请回答我们的问题,埃里克先生!埃里克先生!看这边!”

“……住口!”

终于,脑子里面维持理智的线断掉了,埃里克呵斥道,甩了一下手中的画笔,想要把那个记者推到一旁,在做出动作之后他就后悔了,为什么自己会失去理智?这样不经过大脑的行为他怎么会做?他立马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思考自己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

但他的话卡在喉咙之中了。

因为他看见,随着自己手中将那画笔落下之后,属于记者的那份黑白灰三色被画笔触碰到,最先接触的部分自然是最靠近白色的部分,然后,画笔的笔尖搭在了记者的轮廓上,把这一部分的颜色往下一压,就像是一团黏土,把最上面的部分用手朝着地下用力按动。

但实际上,状况远比这个黏土的比方更怪异,因为被波及到的并不只是记者,记者周围的颜色也被画笔勾动了,远景和近景之间的空间感被画笔抹除,黑、白、灰三种颜色相互融合,就在这简单的一甩下,记者的大半边身躯都出现了严重的变形,和景色混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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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能够看见记者脸上的惊愕表情,那位记者此时的身躯已经完全扭曲,记者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他垂下头,只看见自己身体的某一个部件都不在应该在的地方,他的手已经到了腿部,在腹腔之中还卡进去了一截砖瓦,他大概花费了数秒钟来明白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随后,记者发出了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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