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妒魔女壹佰叁拾伍 请在你的病房欢笑(上)(2/2)

他不理解。

不论是古时代的艺术家,那些雕刻家雕刻出来石像,或者壁画上描绘的神明,他真的无法感受到其中艺术,他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质疑他的一切,其实现在就已经有人这么做了,有几位评论家批判他的作品‘一文不值’,说是‘哗众取宠的人’,埃里克对这种评价自然是当做没听见,现在还没有到需要他为这些指责解释的地步,越是关注那些批判他的人,反而越会显得自己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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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先生,这次打算在纽加哥停留多久?”拿着笔记本记录的报社人员问道,“据我所知,现在已经有不少纽加哥人表示了对您的欢迎,而您这一次在纽加哥举办的展览据说是您这一年来的所有作品,请问,您把它们称为‘没有生命的废品’是为了什么?这是否代表着您对您的创作能力的悲观?”

“请让我一个个回答,首先我需要否认一点,我对我的作品并没有任何不看好。”埃里克·蒙彼利埃微笑道,“这只是一种描述,正如你们所见,画作是没有生命的,它们并不会动,我们总会用‘充满生命’或者‘灵动’这样的词汇表达对作品的欣赏,但不可否认,它们确实是死的,我希望能够创作出一个真正充满生命的作品,当然,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没有多少头绪,所以,我将它们称为没有生命的废品,希望以此让我触及到更高的境界。”

上面这段话当然是胡编乱造出来的,埃里克早已经了解过这些记者都会问些什么问题,提前做好准备,他背诵着自己准备好的答案,回应着记者的疑问。

“那么,埃里克先生,如果让你来定义你的作品,那你会觉得此时的你已经到达了什么程度?和纽加哥别的艺术家相比,你是否做的比他们更好?”

“首先,艺术是一种很主观的东西,就比如我现在取出一张白纸,随便画点什么,可能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练习,但就是有人会觉得这张纸上的内容代表着我对这个世界的一种反思,在这里我需要感谢我的引路人,正是他让我了解到了我的作品之中蕴含着我自己对整个世界的理解。”说到这里,埃里克对着不远处伸出手,“请看,那副作品便是我最初被人所知的作品,我将它命名为‘提灯’,这是打破我的黑夜的灯。”

如果顺着埃里克的手看过去,便能够看见那副名为提灯的画作,那是一张正方形的纸,不大,被镶嵌在鎏金的画框之中,纸上用黄色与橙色画了一个圈,色彩分布不均,而且有些地方有很明显的断裂,如果不看著名,或许很多人都会认为这是某个初学者的作品,但绘画的人是埃里克,那么这些笔触就一定是别有意味。

于是人们开始解读,这些断裂的地方表示着埃里克过往人生中的挫折,每一个挫折都让他想要放下画笔,但最后他又将笔拿了起来,表示了对艺术的执着和对未来的期望,总而言之,就这样一幅画作,已经被赋予了各种价值,配合提灯这个名字,很显然,这个作品是埃里克从低谷爬上山巅的第一步,他直面自己的困难,勇往直前……

这样的解读让埃里克自己都想笑,实际上,这就是因为他从未学习过绘画而产生的结果,哪怕随便从一个艺术学校找一个学生过来做的都能比他好,只是他抓住了机会,塑造出了一个虚假的埃里克,在故事之中的埃里克落下的每一笔都有自己的深意,逐渐的,他便真的认为自己确实是这么想的了。

想要说服别人,本就应该先说服自己。

“那么,埃里克先生,能跟我们说一下您在这次最满意的作品是什么吗?”记者问,“您在这一次展出了二十二个作品,请告诉我,在这二十二个作品之中,你最喜欢的,并且最像介绍给各位宾客来介绍的作品是哪一个?”

这个问题也在埃里克的准备之中,如果是按照以往,他一定会含糊带过这个问题,比如每一个作品他都充满自信,或者没有什么特别想要推荐的作品,不过这次不一样,想到这里,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那幅画。

那是一张由白色和灰色堆砌而成的色块,糊成一团,没有层次,没有光影,他特地用蓝色在最中心点了一下,这也让着凌乱的色块之中多了一点突兀的部分,那蓝色是如此澄澈,这也是到目前为止,埃里克唯一一个能够说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事物。

“这幅画作的名字是‘无’,上面的这一点蓝色才是画中最重要的部分,至于它到底代表了什么,我不能够告诉你们,这是我自己调配出来的蓝色,我将它命名为‘尘埃蓝’,这便是这次我最满意的作品,如果我能够将这一抹蓝色发挥到极致,我想,我就能够触及到‘生命’的那个部分了。”

满嘴谎言的欺诈师说着,对着记者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