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只妒魔女肆拾肆 骤雨间隙(其十)(1/2)
【骤雨间隙·其十】
“门德尔!”
弗瑞斯科喊道。
“门德尔·曼德雷斯!”
弗瑞斯科再次喊道。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他的声音碰撞在墙壁上,然后折回到他的耳中,他听得见自己的声音,但是,他却不知道门德尔到底去了哪里,到了现在,门德尔也没有任何回应,忽然消失的门德尔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他不清楚。
污染事件?是恶魔的力量将他掩盖的吗?弗瑞斯科死死握着刀,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事物,刀,锋利的刀,能够轻而易举地割开人的皮肤,能够让红色的液体从名为肉体的器皿之中流出,打碎造物主创造出来的最精密的仪器,然后将它们化为没有生息的装饰物,弗瑞斯科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保持冷静,污染能够影响到人的神志,而如果失去了理智,那正是那些污染想要看见的模样。
必须保持冷静。
门德尔·曼德雷斯的消失没有半点预兆,门德尔什么声响都没有发出,这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在刚才,在门德尔靠近窗户的时候,他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消失了,具体一点,像是橡皮擦抹过铅笔的痕迹,门德尔被从这个房间擦除了,在亲眼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是污染动手了。
和刚才的动静完全不一样,之前那些污染都是沿着房间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蔓延过来的,那些宛若皮肤的纹路滑过整个楼层,一点点地将这个楼层化为被污染之后的模样,然而,这一次,完全脱离了那些污染原本的路径,直接将门德尔擦除了,或者说,将门德尔带离了这个楼层。
是谁干的?
这个疑问不知道为什么浮现在了弗瑞斯科的脑海之中,他下意识地想要用污染作为回答,可是这个回答……好像并不是很准确,弗瑞斯科想到了依诺先生,那位厨师,他忽然觉得,门德尔的消失和依诺先生脱不了干系,只是这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有任何的实际依据。
——这是污染事件,不需要依据。
弗瑞斯科想到,不需要逻辑,不需要证据,他所想的不论正确与否,都是现在有可能的原因之一,那么,就去寻找依诺先生。
稍等一下。
弗瑞斯科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注视自己,那种被窥探的感觉让他汗毛不由自主地立了起来,那些视线源自于他的后背,他回过身,却发现身后什么人都没有,不,不对,看着自己的并不一定要是人类,只要是拥有身体、视觉和感知的事物,就有能力窥视自己,他抬起头,看着墙壁上的那几幅挂画。
果不其然,其中有三幅画变了,画中的生物依旧是那些模样,可是画中的生物的动作却改变了,那些生物不约而同地看着弗瑞斯科,是的,弗瑞斯科感知到的视线就是来自于那些画作,哪怕画作之中的生物连头部都没有,可弗瑞斯科就是感受到了这样的视线,那些生物是存在的,不,不对,那些生物是拥有生命的,不只只是画作之中的颜色与线条,是真正存在的东西。
弗瑞斯科朝着画作靠近了几步,那三幅画作也跟着弗瑞斯科移动,就像是那种演示文稿,那种帧数极低的视频,一张图一张图地播放,这三幅画中的生物也是这样一张张地改变,它们的动作是如此缓慢,在存在的前提下,这些生物开始不掩盖自己的生命,它们动了起来,那么这一定是有一个基准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些生物能够不再掩藏,而是毫无忌惮地窥视着他?
视线多了一道。
这一次,弗瑞斯科亲眼看着墙壁上的画作多了一幅。
那是一个失去了半边头颅的男人——姑且算是男人,他左半边的头颅消失不见,它也如同前面的几幅画作,以白色和红色作为了主基调,白色覆盖了它的全身,它没有五官,也没有头发,光滑的脸上用红色画出一道弧度,它一丝不挂,背后的三对羽翼遮住了它的胸膛、它的下体和它的双足,这位画作之中的人似乎有点害羞,仿佛还不适应自己作为画作的身份。
那画作之中的人的面孔朝着弗瑞斯科,在看到弗瑞斯科的时候,那红色的弧度向下弯曲,从一个微妙的笑容化作了悲伤,没有双眼、没有鼻子、耳朵,只有那一个悲伤的嘴角,在看见这一幅画作的时候,警钟疯狂地在弗瑞斯科的心中敲响,哪怕这画作上没有任何标识,弗瑞斯科也认出来这幅画作画的是谁。
——那是门德尔·曼德雷斯。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弗瑞斯科不用再去寻找门德尔汉弗雷斯的,当然,还有一个坏消息,门德尔汉弗雷斯已经不再是人类了,门德尔成为了墙壁上的画作,在这一场污染事件中,门德尔已经成为了怪物的一份子,这、……就是刚才门德尔消失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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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是这样,多么无可奈何和挑衅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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