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张盼儿:为母则刚(2/2)

这会儿,甄画都要庆幸她早早把李纨给拖下了水儿,给她增添了一份筹码。

惊蛰见甄画自个调节过来,心下微微一缓,要是姑娘一直这般,她作为贴身丫鬟都心里打颤,不敢靠近。

抿了抿粉唇,惊蛰忙顺着话头道:“没错,姑娘在王爷的心里是独一份的,心疼姑娘还来不及哩。”

甄画闻言,芳心缓和下来,没错,她可是表哥最最贴心的表妹,为表哥做了那么多事儿,怎么能不战而逃。

话虽如此,但那龙凤胎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让甄画不得不多加思虑。

不行,她得尽快给表哥生一个儿子出来,即便表哥因为顾念着自个不能生,那还有馨儿与雪儿,再不济尤氏也成,便是李纨她都能接受。

总之,绝不能让贾元春一家独大。

在甄画的心中,水溶的儿子目前就只有贾元春生的那一个,物以稀为贵,自然也就宝贝多了,但只要儿子多了,也就没有那么大的特殊性。

哼,嫡长子,嫡长子被废的又不是没有。

念及此处,甄画又不自觉的把范围扩大了来,表哥身边的丫鬟也未尝不可,那秦可卿也是人选之一。

至于探春、宝钗一类,她们都是贾元春铁杆的支持者,指望她们可没有用。

要不,再给表哥寻些尝鲜的来,一来帮她栓住表哥的心儿,二来也能为己方增添筹码,以此对抗贾元春。

毕竟贾元春占据主母的位份,天然处于高处,凭这些人数上的优势恐防不足。

永王府,厢房之内。

张盼儿坐在锦墩上,凝眸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孩子,妍丽的脸蛋儿上,笑意明媚动人,眉眼间满是温情。

自打孩子出生以后,张盼儿便一心一意的扑在孩子身上,颇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良母的态势。

瞧着孩子微微动了动,张盼儿伸手在襁褓上轻轻的拍了拍,温声细语道:“安儿,是不是想爹爹了。”

张盼儿口中的爹爹自然是血缘上的爹爹,而非是名义上的。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除却安儿刚出生那一段时间永王会常来看望,以此表达对安儿的重视以外,其余时间都是不待见的。

对此,张盼儿并不在意,毕竟永王原就是个凉薄之人,再加上不过就是个名义上的爹爹,不待见也正常,只要孩子的亲爹在意就是了。

只是话虽如此,但孩子他亲爹从来没有主动来看,倒像是孩子是个没爹的孩子似的,也让张盼儿因此心生愧疚,给予孩子更多的爱意。

正此时,永王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声音有些急迫的说道:“盼儿,北静王府生了一对龙凤胎的事情你可知晓了。”

张盼儿凝眸看着安儿蹙着的眉头,柳眉微微立了起来,暗骂道:“哼,只拿我们母子两做工具,寡情凉薄的东西。”

伸手安抚着孩子,刘盼儿压抑住心中的不满,轻声道:“是吗,这妾身也不大清楚。”

龙凤胎啊,叔父这实力,当真是英武不凡。

永王见张盼儿毫不在意,眉头紧皱,心下顿时涌上一股子火气,忍不住喝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水溶如今有了子嗣,那这孽.可还会把安儿记挂在心上。”

话至一半,永王忙停住了嘴,换了一种说法。

北静王府的疏离,让他在朝中的势头阻滞下来,心中正急躁着,而张盼儿的冷淡又让他忍不住的喝骂,差点连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张盼儿雪腻的脸蛋儿沉了袭来,两弯眼睫下,那双明眸闪烁着晦暗之色。

别以为她不知道永王的意思,那就是永王心里最直白的想法,在他心底里,自个是个不知廉耻的妇人,而安儿不过就是个孽种。

哼,当初跪着求她去勾引叔父,恬不知耻的让她求子的时候一片的真心实意,可事情真办成之后,心底深处却是视她们母子为草芥。

指望永王的承诺,怕是到时她们母子都不知不觉间没了。

“啊啊!”

这时,孩子受到惊吓,顿时便哭了起来。

永王心知自个反应过度,忙上前一步,垂眸看着哭泣的安儿,伸手捏了捏孩子那娇嫩的脸蛋儿,轻声安抚道:“安儿,是爹爹的不是。”

话虽如此,然而永王凝视着孩子那稚嫩的脸蛋儿,目光闪烁着一抹晦暗之色。

说到底,这孩子始终不是自个亲生的孩子,每次瞧见孩子,他都会想起那日在窗外窥见的景象,自个的媳妇竟那般的被人折辱。

张盼儿的眸光一直落在永王身上,即便是那一闪而逝的晦暗,她也瞧得清楚,心中也明白永王的想法。

这狗男人就是这样的寡情薄幸,明明是他自个央求而来的,可事成之后,又觉得她们母子是自己的耻辱。

抿了抿粉唇,张盼儿嫣然浅笑道:“王爷,您若是担心的话,赶明儿妾身带着安儿去拜见北静王妃,可好?”

永王闻言眸光一亮,忙道:“好主意。”

说着,永王偏眸看着张盼儿,眉眼温情,柔声道:“辛苦盼儿了。”

他清楚此番张盼儿拜见不仅仅是看望北静王府,真实的目的是以此面见水溶,帮他拉拢住游离的北静王府。

张盼儿妍丽的脸蛋儿笑意明媚,眉眼温和,柔声道:“王爷与妾身是夫妇一体,何谈辛苦,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永王闻言,心下一动,拉着丽人那双纤纤素手,四目相对,一切都在不言中。

张盼儿雪腻的脸蛋儿上浮上一抹淡不可察的嫣红,抽回了手儿,微微垂着螓首,羞道:“王爷照料安儿一会儿,妾身去给您拿些糕点来。”

说着,张盼儿转过身儿去,迈着小碎步离开。

永王凝眸看着丽人那羞怯的背影,一如当初恩爱之时,双目闪过一抹追忆之色,不禁感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只是

垂眸看着重新安然入睡的孩子,永王目光闪烁,心中暗道:“也罢,到底夫妻一场,盼儿竭尽心力助我,当留一条生路才是。”

却说另一边,张盼儿出了厢房,那原本羞怯的玉颜转而沉了下来,提着帕子擦拭着刚刚被永王牵住的地方,只觉得胃里翻涌。

摆出这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给谁看哩,恶心人。

她可不知懵懂无知的小姑娘,即便这时候永王是真心念及夫妻之情,可张盼儿知道永王骨子里的翻脸无情,打心眼的嫌弃她们母子。

一旦她们母子没有利用价值,下场可想而知。

不过此时倒不用担心,只要永王没有夺得宝座,那她们母子的价值就摆在那儿,永王即便心中不满,那也得供着她们母子。

而这也是张盼儿敢让安儿与永王独处的底气。

计较起来,其实还是水溶给的底气,也就是安儿的亲爹。

“呼”

轻呼一口浊气,张盼儿压住了胃里的恶心,雪腻的玉颜湛然,两弯长长的眼睫下,美眸透着几许坚定之色,扭着腰肢儿朝灶房走去。

为母则刚,她可不会把她们母子的安全交在那凉薄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