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元春:日理万机(2/2)

身后紧随的冯紫英面色严谨的应诺一声,此行剿匪,他责任重大,都督府内的高管皆然严肃叮嘱他保护王爷安全,甚至于自家老子也不落其后,王爷一旦有事,且不说他的生命前途,便是神唐将军府都要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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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过罢,水溶便乘上马车,返回北静王府。

沿着抄手游廊,水溶朝着宁安堂而去,在婆子掀开帘子正欲举步而入,耳边便传来一阵莺声笑语,绕过一架山水屏风,只见北静太妃、元春、可卿、宝钗四人坐在一块摸骨牌,探春与湘云则是在旁陪同。

后宅娱乐,大抵也就是这些,好在这时代没什么抓赌的事儿,如若不然,举报一番便是一笔外快。

瞧见水溶的身影,陪坐北静太妃身侧的探春英眸闪过一抹亮彩,攥了攥手中的绣帕,垂眸不语,似是有些心虚。

水溶不觉有他,行至北静太妃近前,行礼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北静太妃抬眸看了一眼水溶,眉眼开笑,旋即目光又落在手中的骨牌之上,笑道:“溶哥儿来了,先坐吧,等我打完这一把。”

水溶:“.”

好吧,他知道自个是北静太妃的心尖儿,然而在骨牌面前,心尖儿也可放在一旁,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对着元春、宝钗、可卿几人笑着颔首示意一番,水溶迈步落座在北静太妃的身旁,一节雪白的藕臂展露于眼前,鼻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沁人心脾,凝眸瞧了一眼北静太妃的牌型,转而对着一侧的元春示意一番。

可卿、宝钗两人瞧见水溶的动作,不禁抿嘴一笑,而元春收到水溶的信号,芳心甜蜜不已,一番配合之下,北静太妃须臾间便胡了牌,笑的花枝乱颤的,身侧的水溶隐隐见到一抹颤颤巍巍的,心中渐渐有些异样。

儿大母避好吧,说多了也无用,况且心思纯净,怎会在意这些亲近的表象,只有那些个心思龌龊的人才会多想了去。

享受完胡牌的喜悦,这时的北静太妃的眸光才落在水溶身上,眉眼轻缓,柔声道:“溶哥儿,剿匪的事情我也知道,此行路途艰苦,身边总要带上一两个知冷暖的人,你就带着三丫头一块去吧。”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垂眉低首的探春身上,心中了然,想来这是探春起了歪心思,撺掇起北静太妃来压她了。

湘云见此情形,一双亮晶晶的眼珠儿滴溜的转了起来,转而暗淡下来,其实她也很想去的,只是她自个明白,探春有知冷暖的缘由,她有个劳什子的缘由,总不能让干妹子去知冷暖吧。

她倒是想.呸,想什么呢。

元春见水溶默然不语,星眸微转,轻声附和道:“王爷,母亲也是担心你,要不就带着三丫头。”

不光北静太妃担心,元春自个也担心,况且王爷身边若是没个人看着,等班师回京的时候,带着什么医女、哑女的,到时哭的地方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王爷要侍妾没问题,但绝对不能是不干不净的,伤着王爷贵体不说,染上了异味,吃着也不爽利。

默然片刻,水溶轻声道:“母亲,孩儿行军打仗呢,岂能带着女眷,这不是让人笑话。”

还是那句话,这不是去游玩,怎好带着女眷。

探春闻言心下暗淡,没想到姐夫还是不愿意带着她,枉她一番苦心,还在姐夫身上落下个不好的印象,真就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然而北静太妃可不是好相与的,只见北静太妃横眉冷眼,冷哼道:“你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哄我,你若是真的行军打仗,我一句话也不多说,但这无非就是带兵剿匪,又不是要你冲锋陷阵,值当什么事。”

说着,北静太妃似是想到什么,柳眉立了起来,清澈的明眸凝视的少年,喝斥道:“你这猴儿莫非还想着冲锋陷阵,我告诉你,三丫头就是我派去看着你的,今儿个你是不带也得带,如若不然,别进北静王府的大门。”

恼怒的北静太妃觉着心儿堵的慌,狠话发完,还伸手捏着少年的软肉,狠狠地发泄起来,以示警告。

水溶轻呼一声,眉宇微蹙,看向丽人的眼神充斥着无奈,果真就是继母,下起手来一点也不留情,还不让他进王府,是不是忘了北静王府是谁当家做主?

夫纲不振嗯哼是阴盛阳衰。

不过见北静太妃明眸渐显雾气,水溶顿时心软了下来,他知道北静太妃无非就是关心于他,这么纯粹且炽伟大的母爱,水溶又能说什么,只好无奈应道:“孩儿听母亲的。”

正如北静太妃所言,无非就是带兵剿匪而已,拖延些路程

北静太妃闻言,娇媚的玉容绽放出璀璨的笑意,恍若牡丹花开,偏眸看着探春道:“三丫头,听清楚了,好生看紧王爷,他若是不爱惜自个,回来便揭了他的皮。”

得到应诺的探春满面春光,笑着应了下来。

一番插曲过罢,北静太妃便又与元春几人抹起骨牌,水溶在旁陪同,堂内莺声笑语复起,好不热闹。

战局正酣之际,水溶寻了个由头离去,正漫步在抄手游廊上,探春便追了过来,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的看着少年,小心道:“姐夫,你不会怪我吧。”

今儿个她是借力打力,有些逼迫的意味,故而探春心里也没有底气。

水溶瞧着探春小心翼翼的模样,轻叹一声,伸手摸着少女的螓首,宠溺道:“好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知道探春向往外间的广阔,如若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也正是因为他的执着,故而让水溶有些犹豫,此番北静太妃下令,水溶也就顺坡下驴了。

但此事可一不可再二,才干精明的探春让他欣赏,但没想到这份精明算计到他的头上来。

探春闻言喜笑颜开,她就知道姐夫不会因此怪她,故而才会下次决心,应道:“姐夫,我知道了。”

水溶不再多言,温声道:“好了,去准备准备吧,我会安排一俩马车随行,出门在外,你多带些厚实的裙裳,仔细别冷着。”

探春闻言心下甜蜜,应了一声,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去。

水溶见状轻笑一声,这时候的探春才有少女的气息,青春可爱。

凤仪庭。

元春端坐于妆柩前,柳叶细眉下的星眸透过轩窗,看了一眼外间天色,彼时,已是月上柳梢,夜色朦胧,眉眼间透着几许幽怨之色。

蓬门迎客,然而贵客始终未至,难免让丽人芳心黯然,不由的让丽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儿。

正惆怅之际,外间婆子忽然禀道:“王爷来了。”

元春闻言,芳心欢喜,恍若星辰的明眸眼波流转的看向屋外,待瞧见那道温润的身影,眉眼开笑,旋即似是想起什么,轻哼一声,转而便又扭过螓首。

早就答应好的,这人居然还吊着她,真是让人着恼。

水溶见状心下了然,缓步近前,自后环腰拥住丽人,只觉一股馥郁幽香在鼻翼间浮动,温声道:“为夫来晚了,让娘子久候了。”

他原是想着早些来的,只是要养精蓄锐,故而用完晚膳便打算小憩片刻,许是昨儿个转了四场,有些操劳,这一歇息便忘了时辰。

元春闻言,心儿一下便酥软下来,腻声道:“夫君日理万机,妾身这儿不打紧的。”

昨儿个先是去了可卿妹妹那儿,然而又是三丫头,而且宝妹妹也在那儿,想来是左右拥抱,好不快乐,此刻不知还能不能照顾她哩。

水溶闻言微微一愣,日理万机,好词,有一股讽刺的味道。

轻咳一声,水溶身子凑近,附耳低声道:“娘子可是为夫明媒正娶的妻子,冷落谁都不能冷落了娘子,时候不早了,咱们安歇吧。”

好吧,丽人的幽怨他知晓了,这时候多说无益,得用行动表明态度,狠狠地打击她。

元春感受到身后的硌硌如石,丰泽的脸蛋儿微微一热,轻啐一声,应道:“那咱们去卧榻。”

水溶按住丽人的雪肩,伸手捏着丽人的下颌,目光凝视着铜镜上映射出来的那张珠圆玉润的脸颊,笑道:“娘子,咱们就在这儿,你仔细盯着,看为夫可有什么错漏之处。”

元春闻言,娇躯一颤,柳叶细眉下的妩媚美眸凝视着铜镜的粉红的玉容,现出一抹娇羞,嗔怪道:“夫君,这……这如何使得?”

什么让她看夫君的错漏,这不就是让她自个看清自个的窘态。

只是怎么说,心底莫名又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异样,只觉浑身轻轻颤栗着,一张雪腻、莹润的脸颊顿时滚烫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