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甄画:女儿版的鸿门宴(1/2)

宁国公府,某处堂屋内。

丫鬟惊蛰端着一盏香茗走了进来,眸光瞧着端坐于黄花梨木交椅上的少年,道:“王爷,姑娘还要一会儿,您先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水溶接过香茗呷了起来,倒也没说什么。

先前带着表妹警诫一番贾珍后,本打算回荣国公府花厅继续听戏儿,只是表妹哭了几回,粉腻的脸蛋儿上的妆容暗淡不少,要梳妆打扮一番。

女人吗,爱美是天性,仪态妆容甚为重要。

原是想着自个先回去,但是表妹那一派可怜兮兮的说“表哥嫌弃她之类的”话儿,水溶又不好独自离去,想着也就是打扮一番,便也随了她的意思,在堂屋里候着。

只是,前世就有经验,眼下还是吃了这亏,化了半晌,还不见动静,若是先行离去,表妹又要哭哭唧唧,自怜自哀。

哎,他没见过林妹妹哭过几回,倒是表妹的泪珠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的留个不停。

惊蛰侍立在一旁,眸光微微闪动,忽然道:“王爷,珍老爷的事情,奴婢替姑娘谢过王爷,以后少了珍老爷的纠缠,姑娘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水溶闻言,并没有在意一个丫鬟替小姐感谢的逾拒,毕竟她们两人是主仆,亦是闺蜜,算是“副小姐”。

对于惊蛰言语中透露的意思,水溶也明白,毕竟任谁被公公纠缠,日子都不会好过。

沉吟一声,水溶开口道:“惊蛰,你姑娘性子绵软,受了什么委屈只知往肚里咽,你作为画儿的贴身丫鬟,要护好自家主子,不要有什么顾忌。”

在水溶看来,只要有老太妃在,甄家也是不输于贾家的豪门大户,若是甄画态度强势一些,贾珍即便心里藏着龌龊,那也不敢逾拒。

然而甄画一派柔柔弱弱的,让人觉着好拿捏,就好似二妹妹迎春一般,针扎了也不知吭一声,若是以三丫头那爽朗豪气的性子,岂会如此。

“甜心表妹”过于甜,那就是傻白甜了。

当然,这是水溶以为的,毕竟甄画在他面前的表现夙来温柔乖巧。

惊蛰自然晓得自家姑娘的性子并不绵软,但她又不傻,不会直言出来,忙点头应道:“王爷,奴婢会的,只是.”

说着,惊蛰眉宇间透着无奈,怅然道:“王爷,实不相瞒,自姑娘嫁进国公府,没有一日是过的舒心的,姑爷又是个性格软弱的,只知顽乐,即便知晓珍老爷图谋不轨,也从来不顾姑娘,伤透了姑娘的心,每每午夜时分,奴婢都瞧着姑娘偷偷抹眼泪哩。”

水溶闻言默然无语,封建社会等级阶层分明,尤注意孝道,这被公公纠缠上,再加上作为丈夫的贾蓉头顶青青草原却视若无睹,以甄画绵软的性情,即便现在不会沦落,时间长了,怕也是心死沉沦了。

原著中贾珍“爬灰”,可卿未尝就不是无可奈何。

其实细想一番,但凡贾蓉有些骨气,“爬灰”的事情也不会发生,可卿也不会命丧天香楼。

只能说,碰上这么一对极品父子,这是女儿家的劫难,即便性情刚烈之人,最终也只是一场悲剧罢了。

默然片刻,水溶叮嘱道:“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你让人去北静王府寻我。”

这个绵软的甜心表妹,水溶不能坐视不理,心地深处想到表妹让那个龌龊的老东西欺辱就直犯恶心。

惊蛰闻言柳眸一亮,应道:“是,奴婢晓得了。”

说罢,惊蛰眸光隐约瞧见侧门外的异样,转而道:“王爷,其实姑娘心里一直念着您,在梦中都会喊“表哥”。”

“惊蛰,胡沁些什么。”

正此时,甄画莲步从侧门走了进来,只见其粉嫩的脸蛋儿涨的彤红如霞,莹润的柳眸瞪着“胡沁”的惊蛰,眉宇间似嗔似恼。

面上虽是嗔恼,仿若怪罪,实际上心中却是连番夸赞,想着要赏赐些东西给好姊妹。

惊蛰俏皮的吐了吐香舌,道:“姑娘,奴婢去给您准备茶水。”

说着,惊蛰便莲步退下,路过甄画身旁之时,隐晦的打了一个眼色:“话题奴婢可是引出来了,接下来就看姑娘你自个了。”

水溶目光落在甄画的身上,一席青裙罩紫衫,眉目如画,绯红如霞的脸颊,恍若四月桃花,那盘起发髻,让丽人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许成熟的韵味,比以往更具诱惑,眉间刺上一朵小巧玲珑的红梅花,犹如二龙戏珠,竟是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砰砰..”,来自少妇的诱惑,让水溶心儿起伏不定,糟糕,这是心动的感觉。

惊蛰之言,他也听明白了,无非就是表妹痴心于他,只是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故而水溶只能装聋作哑,压下心中悸动,起身岔开话题道:“表妹,眼下我警诫了贾珍一番,想来不会再来纠缠你了,往后过好你的日子即可。”

甄画见少年顾左而言他,婉约的眉宇间透着黯然之色,惊蛰都把话儿挑明了,表哥就不愿意给她一个正面回应,没有表哥的日子,岂能好了去?

原本以为表哥对她没有情意,但是今日表哥不惜与贾珍闹翻也要霸道护她,让甄画明白表哥心里是有她的,那伫立于身前的伟岸背影牢牢的刻在她的心中,沉迷而不可自拔,她知道若是错过这一回,往后就没这机会了,故而借添妆把表哥哄来。

眼下,她只想放纵一回,宣泄对表哥的爱意。

她是一个女儿家,没有项羽的自负,今儿个的“鸿门宴”,表哥不留下些什么,断无脱身的可能。

抿了抿粉唇,甄画抬眸看向少年,眼眶似有雾水,语气担忧道:“表哥,以后公公若是还动手动脚的,我该怎么办?”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冷笑道:“他若是还敢动手动脚,我不会轻饶了他。”

北静王府的权威还是在的,贾珍不得不顾虑,即便贼心不死,也不可能顶风作案,也就是说起码近段时间会相安无事。

至于以后贾珍没有以后了。

其实在与元春成亲以后,水溶就已经思虑过了,贾家一门双公,其在军队的威信不同凡响,而北静王府同样是军勋,两家结为姻亲,在军队的影响力除却在外驻军以外,最关键的便是京营也有涉及,势力盘根错节,犹如参天大树。

天子多疑,永康帝不可能不注意这点,所以当初水溶与元春在宫中初遇之时才会引起永康帝的警觉,只是水溶表现的人畜不害,故而才让永康帝放松警惕。

然而人不是一成不变的,眼下永康帝是信任水溶不错,待时日一长,猜忌心便会遏制不住,十有八九会打压北静王府。

作为北静王府亲家的贾家,其内部龌龊横生,到处都是把柄,与其以后让永康帝借此打压,不若由自己壮士断腕,二公里面必要舍弃一家,一来自断臂膀,二来让贾家受此重挫,以此警醒。

荣国公府是他的亲家,不好多动,而宁国公府则是隔了一层,两者择一,根本就不需考虑。

而且舍弃宁国公府,亦能将宁国公府忠实的旧部聚拢于荣国公府,还能让没有主心骨的贾家更加依赖他,一举两得的,于北静王府更有益处。

原本觉着北静王府与贾家结亲时日尚早,不合时宜,眼下既然出了这档子事儿,那就趁早舍了宁国公府。

当然,要想舍了堂堂国公府,一些欺男霸女的小事情伤不了筋骨,必须要一棍子打翻来,故而此事需得好好筹谋。

这些事情是隐秘之事,即便是枕边人的元春都尚未透漏过一分,更别说甜心表妹。

甄画不知水溶早有对付宁国公府的心思,满心以为她的表哥会一直护着她,芳心甜蜜不已,莹润的明眸泛着感动的泪水,莲步近前,扑在少年怀中轻轻抽泣道:“谢谢表哥,若不是表哥的话,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在宁国公府这段时日虽然不长,然而却让甄画记忆犹新,宛若身处地狱牢笼,表哥的温情,恍如温煦的阳光,滋润着丽人渐显阴寒的内心,也让甄画更加下定决心。

攻陷表哥第一招,“我见犹怜”,让表哥心软而舍不得拒绝。

水溶见状蹙了蹙眉,这侄儿媳妇又扑在叔叔怀里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怎么着她了,有心提醒避讳,然而见表妹哭了起来,晓得她是在发泄心中的委屈,索性也就由她了。

纯粹是安慰,别无他想。

默然片刻,水溶轻抚着丽人颤动的玉背,温声道:“好了,不要哭了,再哭先前的妆容都白添了。”

本来就是因为把妆容哭花了才来添的,眼下还哭,岂不是白添了一回。

甄画察觉到少年的轻抚,心中欣然不已,她发现只要自个一哭,表哥就舍不得拒绝于她,这就是“我见犹怜”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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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丽人扬着娇俏、柔媚的脸蛋儿,长长的眼睫噙着委屈的泪珠儿,清澈明亮的双眸动情的看着少年,吴侬软语道:“表哥,你真好。”

攻陷表哥第二招,“含情脉脉”,让表哥明白她的心意。

水溶闻言轻挑眉头,这是给他发好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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