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维也纳华尔兹(2/2)

无论正面情绪,负面情绪。

毕竟都是曾经总做的事情。

哪怕是“黑牙”,这位前墙花同行对自己也只有一种“我先你一步”的优越感,并没有敌意。

那“舞男”到底是为什么呢?

自己也没见过他啊?

他不会是魔鬼改造失败了,开始对健康的普通人无差别憎恨吧?

“好了,基础舞步完成!接下来是自由发挥时间!”

格里安绅士一笑,右转前进,在“舞男”面前原地踌躇,坏心思地拉住“舞男”的手,重新上路。

“你疯了!”

“舞男”真的很生气。

气格里安的行为,气自己的异能·舞蹈家。

不光一阶段不能随便开启,二阶段也不能随意结束。

教学阶段是自己的主场,展示阶段则学员获得主动权。就像一段怪谈,怪谈的主人也要遵守相应的规则,无法逃脱。

格里安跳着男位,承担全部转度,微微低头,在“舞男”耳边低语道:

“说回我刚才的问题,等一会儿您打算教我什么?”

他只会跳交谊舞,要是来个别的舞种,那下一轮绝对会暴毙。

“芭蕾。”

“太恶毒了。”

“刚才不是你说想学芭蕾吗?我满足你啊。”

“那我换一个问题,我要是想摆脱您的操控应该怎么做?爱德华兹老师。您看我多好学。”

“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您就告诉我吧,我都要在下一轮死了,就不能满足我的心愿吗?”

“我真不知道!”“舞男”怒吼。

也许有结束的方法,但他使用异能·舞蹈家不超过二十次,通常在“圆舞曲”时候,对方就会因无法重复动作而身亡。

如果一直能重复呢?

或许会将教学、展示、教学、展示这过程无尽重复,直到被教学方无法重复舞步,或是有人力竭而死,否则无法停下。

确实垃圾。

但“舞男”不想面对现实。

“嗯……您看起来确实是真的不知道。”

格里安惋惜摇头,继续带着“舞男”转圈,丝毫不见疲惫之态,反而越转越兴奋。

左手按住“舞男”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指甲快要刺穿衣物,扣紧血肉之中。

“那我最后问一个问题,您是真的打算下一轮教我芭蕾吗?那样的话,我真的会死。所以我得在这一轮结束前,找到摆脱您控制我的方法。但如果我真的死了,能麻烦您把我烧成灰,放进五仁月饼的月饼盒里吗?这是我唯一的恳求。”

“神经病,那你赶紧去死吧。”

“舞男”搞不懂这家伙的想法。

明明身上都那么多伤口了,随便说句话就会带动胸口、脖颈上的狰狞伤口,牵动每一块撕裂的皮肉,还是烂话连篇,暴露出恶劣的品性。

如果可以打破规则,他现在就想终止双人的维也纳华尔兹,开启第三轮的芭蕾教学。

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出那一幕。

在这洒满红光的穹顶下,红极一时的赏金猎人以脊椎为中轴,用足弓做锚点,轻盈地旋转,旋转。

当转动不在,疼痛自上而下,肌肉纤维尽数断裂,将他的意识与血肉剥离,痛苦地向侧方倒去。好似八音盒上断了腿的木偶。

“那我最后再说两句。”

格里安放慢步伐,像是做好了死亡的打算。

“您以前的学员们应该都死在了‘圆舞曲’阶段吧。所以您根本不知道,每通过一轮考验,身体就会有一部分得到解放。”

“你在放什么狗屁!”

“您先听我讲完啊。老师不能这么暴躁!”

格里安认真的表情不像在撒谎。

“爱德华兹老师,我实话告诉您,我现在其实有两个部分可以自由活动,无需按照维也纳华尔兹的节奏行动。您猜猜,我现在获得解放的是什么地方呢?左臂、右臂、左腿、右腿中的哪两个呢?也许下一秒,我的某之手就会发动突然袭击,把您打死。

“我其实本来想的是,熬过四轮,这样我就能不费吹灰之力脱困。但结果您下一轮要交我芭蕾,真是太坏了。”

“舞男”根本不相信格里安的说辞,他的异能再差劲,也不会就这样被轻易挣脱开。

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算什么呢?

从枢机主教的小男孩,到科隆大教堂特别行动部门“二十三”的正式成员,这中间到底吃了多少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到现在了还不忘记说垃圾话吗?”

“真的,我骗您干什么。我发誓,我从不撒谎。就像我们的皇帝陛下说要给教皇点儿颜色看看,就真的派兵去了翡冷翠。到现在双方还在交战,弄得奶酪都涨价了。”

格里安轻松道,那双绿眸注视着“舞男”,用那种他随时都能做出的深情目光,含情脉脉。

他能感受到“舞男”被恶心到的不适感,想要挣脱,想要远离。

“您知道吗,我的左臂现在真的好痛啊,痛得我感觉大脑都在痛。但大脑没有痛感,这只是我的错觉。是啊,错觉。您也有错觉吧?以为成了‘重塑者’就变成人上人的错觉?可事实上您还是那么弱小,获得了一个堪比垃圾的能力。”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别故弄玄虚了。”

“意义?呵呵,当然有了。”

说完,格里安像个骑士般大喊,宣泄忍耐了很久的剧痛。

“意义就是——拖延到我的左臂挣脱束缚啊!”

轰——

那早就停止的低吼声再度袭来,但这次,比此前更近,更猛烈。

格里安的右臂仍保持维也纳华尔兹的动作,左臂因强行脱开束缚痛得直颤。

轰——轰——

一声比一声猛烈的声响令他与“舞男”停止纷争,寻找声音的来源。

轰——轰——

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那声音似乎就在脚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