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海山（2/2）
是谁？是谁在召唤？是谁在低语？
秦玥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她闻到了潮湿的味道，闻到了大海的气息，闻到了低语中传递过来的，母亲的温暖。
是的，这是母亲的温暖。缓缓地，飘过来，那些带着水汽的风吹拂着秦玥的面庞，就像是母亲的双手托起了秦玥的脸颊。那是轻柔的，充满了爱意的，毫无保留的，母亲的温暖。被抚摸的感觉，让秦玥流泪，不仅仅是眼睛流泪，更是心在流泪。
风，依然在吹着，温暖，仿佛永远不会消失。
秦玥没有擦拭脸上的泪珠，她默默的睁开眼睛，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母亲，看着那走进面前的海山。
这时，秦玥才看仔细了，在海山落下的海面上，有着许多许多片叶子，它们就随着海浪漂浮着落下来。在海山上部比较陡峭的地方，成群结队的叶子快速的滑落。到了下部有着优美的缓和的弧线的区域，叶子们纷纷散落，游游荡荡的。所以仔细看海山，从天上的云端到接近地面的下部，好像是由靠近绿色的蓝渐变到清淡的蓝，那是由叶子的密度影响的。不管是绿色还是蓝色，都是流动的，波光粼粼的，通透的，带着闪烁光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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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叶子，让秦玥联想到以前在世界里夏天去水上公园玩的那种滑下来的滑梯，只是海山巨大太多太多，而且并没有固定的滑道，像是一个开放的、360度的大型水上游戏设施。
不，用游乐设施来形容，似乎是对海山的一种亵渎，那是神迹般神圣的存在，海山是神圣的，叶子也是神圣的。
叶子们，是自由的，它们跳跃着，冲浪着，飞翔着，或者小心翼翼的紧张着，落下、滑下，慢慢的，冲到了平稳的水域，随着浪的力量，漂到了海山周围一圈的沙滩海岸边。秦玥远远的看着，好像有一些人在岸边穿梭，他们拉着叶子走向远离海岸的方向。
“那些是什么？”秦玥扭头看了一眼萧蓝。
“你说那些绿色的叶子吗？”萧蓝瞥了一眼海山问。
“是呀，落下来的，好像还有人去接。”秦玥又看回海山的方向。
“那就是，降生的人类啊！每一片叶子都带着一个生命降生，这就是海山孕育出来的人类。”萧蓝解释道。
“人类”！“生命”！秦玥在心里默默惊叹，原来，那就是海山送来生命的过程。看着远处的海山，以及海山出生的叶子，秦玥并不想说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震撼。或者说，没有什么语言可以表达这种面对生命孕育的震撼。
秦玥其实从来没有想象过海山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她一直无法理解界世里生命不是由一个个真实的女性孕育诞生的，所以，也从来没有试图理解过有一座海孕育所有生命的场景。
但海山，就这样直接的，冲进了她的眼睛，她的耳朵，她的鼻子，她的脸颊。
这一切，来的猝不及防。
虽然睡了一路，但现在，趴在车窗边的秦玥忽然觉得有点儿累。于是，刚才种种的感觉，低语，母亲，温暖，都随着那一丝疲惫感消失了。
“消失了”，秦玥的脑子里只留下这三个字，真的消失了。
这一切，消失的猝不及防。
萧蓝把车停在停车场，这里很像一个度假村，建筑很少，场地很空旷，人也不多。
“怎么没什么人？”秦玥从车上下来后四处环顾了一下。
“因为有资格随机选择的人是很少的。”萧蓝锁了车，带着秦玥向大门走过去。
“那是因为被拒绝的人极少吧。”秦玥恢复了之前的憨傻，不，呆萌。
萧蓝笑了笑没有理她，两个人在门口办了手续，就随着工作人员进入里面。
在门口时，秦玥看见一个很大的石头上刻着“海山落”三个字。这里面没有什么建筑，好像真的是度假村，到处都是植物，风景宜人。三人走在透空的廊道下往里走了很久，来到一片原木色建筑附近，工作人员让秦玥和萧蓝在这边等候一会。
站在院子里，能看见离得更近的海山，高大，入云。
秦玥抬头盯着海山与天之间的云层，忽然问道，“那云层上面，是什么？”
“不知道”，萧蓝随着秦玥的目光看去。
秦玥吃惊的看着萧蓝，这是萧蓝第一次对秦玥的科普性问题不能做出解答。
“怎么会不知道？你们没有飞到上面去看过吗？”
“飞？怎么飞？”萧蓝好奇地问秦玥。
“坐飞机啊？你们没有飞机吗？不会吧，你们的科技水平我看挺高的啊。”秦玥有些不解。
“飞机是有的，不过飞机是用来从一个地方飞到另一个地方的交通工具。”萧蓝又抬头看着那云端，“但飞机无法飞到云层之上。”
“什么叫，无法飞到呢？那云层，不就在那里？”秦玥依然不解。
“你平时看到的云、雨都在天空的对流层里，海山顶端的云层是在对流层与其之上交界的地方。对流层是人类飞行器能到达的最高地方，再往外，是任何飞行器、探测器都无法冲出的区域。在航空专业研究上，人类一直进展很缓慢。因为在那对流层之外，是不知道有多厚的凝滞层，就是一种可以通过光、通过元素、透过粒子，但却无法穿越物体的厚厚的凝胶一般的区域。科学家发射各种探测器上天最后都是停在了凝滞层里，而且不知道凝滞层里有什么元素或者透明的物质，它们有着分解吸收物质的能力。所以用不了多久，停留在凝滞层里的探测器就被天空吸收的渣渣都不剩。”
萧蓝回头看着秦玥，“所以，那云层上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听了萧蓝的科普，秦玥再抬头看着天空，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界世，她看向天空总会觉得有一层什么东西隔着，不如世界的天空那么清澈。那里，竟然有东西隔着？那界世，是一个被困在透明里的空间吗？这是为什么呢？
这里不是世界，这里是界世，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区别呢？
W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