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你跪下(2/2)
仇疑青:“但是?”
叶汀眼睛亮亮,唇角翘起小小弧度:“没有但是,只有一些小补充。”
仇疑青:“讲。”
叶汀:“我感觉这个案子有很强烈感情色彩,凶手目明确,就是要杀这个人,先诱过来,敲晕,绑好,堵嘴,命令跪下,摁头杀死,放血,撒纸钱……前前后后在现场站了很久,每一步计划都很详细,步骤分明,动手果断,像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次一样,许连能会发生意外都猜想过,真遇到了也不怕,这么执着杀一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仇?”
“下跪姿势很微妙,什么人才必须要跪下?是身份低微,还是罪大恶极,需得以这样法请求恕...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略更小说网 www. LueGeng.com,诏狱第一仵作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法请求恕罪?为什么要放血,这样式放,血在整个杀人过程中为什么那么必要?在什么目死亡式里,这个过程才不或缺?我想到向只有一个——血祭。凶手认为死者对不起谁,或者害了谁,必须得以血祭奠,以命相偿。”
“还有纸钱,寻常人命案,凶手会好心祭奠死者么?”
听到这里,申姜顿时来劲了:“所以是愧——”
叶汀横了眼:“申百户莫要忘了,最近什么日子才过去。”
什么日子?
申姜想了想,差点把大腿拍废,什么日子,寒衣节啊!死人烧纸钱烧衣服日子!这种日子前后,每个香烛店客人都很多,能排查出来个屁!
叶汀:“纸钱,衣服,元宝,准备这么齐,不像仇人送终,我理解是——凶手是在问罪,实施对某个特定人选处决,至于祭品,是为了告慰亡灵,祭奠,是早早就不在世间那一位。”
仇疑青:“寒衣节当日,凶手祭奠过谁,乃本案键。”
申姜又不明了,这怎么就键了?
然而他不懂,叶汀懂就行了:“这个位置,”他指着犯罪现场图中巷子口,问申姜,“凶手和死者怎么相遇?大半夜,哪哪看不清,换作你,你会不管谁叫一声,都去这种暗巷子?哪怕是认识人,也一点疑心都不起,不觉得有危险?死者身份不一般,是郡马,一般规矩是任时候出门都要有人跟着,为现场只有他一个,别人呢?他小厮呢,长随呢?谁都不管,任主子一个出门?还是有人中间使了绊子,里头有内鬼?”
“凶手对死者熟悉绝非普通意义之上,不是过命交情,特别信任,就是捏住了他小辫子,知道他弱点,才能大半夜也能把他叫过去。”
叶汀指向停尸台:“还有死者身上衣着,似乎很华丽,料子一看就很贵,仔细看就觉得不和谐,这不是成套衣装,分明是睡衣外随便批了件外袍——死者是急匆匆从某个环境里出来,或者让人伺候着上了床,却根本没睡,悄悄独自一人跑了出来——为什么?有什么情这么着急,必须得立刻处理?”
申姜拳捶掌心:“对啊,也许他根本就没叫人跟着,这才一个人死在了那里嘛!”
叶汀:“他不但没叫人跟着,自己也从头到尾没出声,是什么样秘密邀约,让他这么重视?天那么黑。夜那么寒,他当时害不害怕?如果害怕,又为什么要去?”
仇疑青扬眉:“要先确定昨夜死者在哪里睡——一定不在家。”
叶汀目光流转,眸底赞叹:“指挥使英明。”
申姜又呆住了,怎么就英明了?为什么就他听不懂?到底哪来结,为什么死者一定没有住在家里啊!能不能说明了!
还有娇少爷,你拍马屁就拍马屁,少眼睛那么亮,你还笑,眉眼弯弯,似春水湖畔,弄满屋子都有了桃花似,把水平拔这么,以后让别人怎么搞?别人拍马屁笑不了那么美,溢不出桃花怎么办?活该被嫌弃倒霉么!
叶汀在图上画了一个圈:“寒冷深夜,穿这么单薄,郡马看起来不似指挥使这内力强之人,短距离尚耐寒,走太远怕是不行,死者昨夜一定就住在附近!”
申姜:……
好嘛,现在老子懂了,你一个二个说话能不能云山雾绕,直接说清楚不就行了,能不能简单点,沟通起来简单点!
叶汀:“另外,医者也很键。死者生了病,总得看大夫吧?总得开药吧?总得被问病史吧?或许能问出点什么。能这个病或与他有亲密系人同本案不相,但眼下没多线索,肯定要排查一番。”
所有该说说完,叶汀眨眨眼,唇角噙笑,露出小牙。
“还有——指挥使先前提起死亡时间,我确以缩得更短,但需要工具。”
仇疑青:“工具?”
叶汀微笑看向申姜:“是,工具。”
申姜腿一软,你说这是工具么?你该不会要剖尸吧!
“工,工具,我以去催一催,但剖尸……”他眼珠子转着,飘来飘去,想要以这样式默默提醒指挥使,这话重点不在工具,是最后这两个字啊!
仇疑青看向叶汀:“你要剖尸?”
叶汀本也没想瞒着,申姜又干不了这个,想要解剖验尸,只能往上找:“确有此意。解剖验尸于破案大有裨益,属下不才,最擅长便是此法。”
“最擅长?”
“若指挥使机会,属下就敢让您及诸位同僚,见到生平前所未见,绝妙技艺。”
少眼睛很亮,侧脸融在烛光里,显得更小了,微微有些笑意,眼底卧蚕就现出来了,肉乎乎,稚气又爱。
他眸底盛着一汪湖水,清澈,明亮,炽热,是繁星,是皎月,是燃烧火把,是耀眼自信。他不似锦衣卫,不像小兵,和北镇抚司所有人都不一样,个子不,也不威猛,没有能吓哭小孩子满身煞气,甚至太瘦了,腰细一掌就能握住,你看到他时,只会觉得他瘦,不会觉得他弱。
身似韧竹,不会被任东西压弯,心若坚玉,不被俗世沾染,他尚少,有着成人早已磨平热血,他能为了自己追求和守护东西所向披靡,永不后退,他让你……想把全世界他。
仇疑青垂了眸,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似在思考。
“笃笃——”
门响了,是传令兵来报告:“禀指挥使,云安郡主到了。”
仇疑青点了点头,看叶汀:“你在此处处理收尾,”又指申姜,“你同本使来。”
“是。”
申姜叶汀飞了个眼色,示意他自己便宜行,别想在北镇抚司惹,后果谁都承担不了,务必第一时间去找他人——你知道找谁。
叶汀好悬冲他翻眼,他像是出来没带脑子么?还惹,他现在只想验尸破案。
仇疑青二人走到会客厅,远远就看到了云安郡主,大概丈夫意外去世,接信出来又急,没时间准备丧服,她身上穿不是素衣,而是将外裳反穿,算应个急。
她身边带着不少人,除了丫鬟婆子,还有小厮护院,和北镇抚司气氛有些格格不入,所有人都绷得很紧,主子没坐,下人也不敢散开太远。
走近些,才看清这位郡主脸,细眉杏眼,肤樱唇,算不得明媚娇艳,清秀形容却不够,总之人是好看,只是有些偏瘦,二十七八岁纪,状态如此已是保养很好了。
神情也太过平淡,一眼扫过去,她身边下人装也装出了些悲戚神情,她自己就看起来怔怔,眼圈微红,显是哭过,却不见特别悲伤,反应有些慢,好像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似。
“仇指挥使。”
见仇疑青过来,云安郡主目光垂下,行了个礼:“我夫君之……劳指挥使受累了,”她手指指向廊下站着青衣小厮,“此子名罗安,是平日随侍我夫君长随,闲不离一二,昨夜应该也是他伺候我夫君……想指挥使应该有话要问,便带来了。”
仇疑青浅浅颌首,视线似有似无掠过申姜。
跟娇少爷混久了,别不长进,眼力也得长进,申姜小心翼翼插嘴:“属下带人下去问个话?”
仇疑青:“。”
申姜两眼放光,立刻带着人转去了空闲小厅,立功机会又到了!
云安郡主有些犹豫,看向仇疑青:“不知我夫君尸身……能带?”
“不急,本案有些蹊跷,带去未必与你有益,郡主坐。”仇疑青将人让到座上,上了茶,指尖轻缓敲着桌面,“眼下倒是有一桩需郡主解惑。”
云安郡主只稍稍沾了坐,茶也未捧,看不出不敢还是焦虑:“指挥使请问。”
“郡马有仇人?”
“仇人?”云安郡主愣了一下,觉失态,帕子印了印唇角,“指挥使说笑了,他这样身份位置,狐假虎威也就是了,哪敢同旁人结仇,若要真说有,怕只能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