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乌鸦河要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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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2年5月2日，天气阴凉且飘着小雨，清早离开宿营地不久，山北道便蜿蜒进入一条峡谷，雾气蒙蒙的峡谷下方，溪水连接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潭，潭水倒影着黑色的山岩，垂头看去幽深莫测，令人寒意陡生。

由于狭窄的道路挂在高高的峡谷上方，即便是骑术高明的波加尔人也要放缓速度，小心前行。

自从离开卡乌堡后，一路上就不曾再见过其他人影，而伯爵的属下，一个个都表情严肃，沉默寡言，所有举动都小心翼翼看着伯爵行事，在艾米眼中真是无趣至极。

只是短短的一天功夫，艾米就为能够拥有这么一匹颇具灵性的骏马而欣喜不已。

以前由于年龄和出身的原因，艾米从来没有机会和马匹有过亲密深入的接触，压根不了解马匹，也无法真正理解人和马匹之间建立的深厚感情。现如今，和冰无垢之间失去的情感交流，在这匹叫做青雅的波加尔骏马身上找了回来，这种心灵的沟通是潜移默化的的，也是猝不及防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只要和它接近，和它双目对视，就能够理解彼此的想法，而骑着它，只要轻轻夹紧马背，它便立即像一支离弦的箭轻快地飞了出去，而手中的缰绳只要稍许收紧，它又立即放缓脚步直到停止。

一路上，艾米比谁都要爱惜坐骑，或许这是受到鲍比和巴尔斯对待那头骡子的影响，他不停地问盖茨伯爵，是不是跑到太快，跑得太久，青雅会不会受不了，甚至要跳下马背跟着跑一会儿，好让青雅轻松一点。

“它是一匹波加尔马，一匹有着优良血统真正的战马！”伯爵异常严肃地看向艾米，“你千万不要轻视或怀疑它的能力，这会让它感受到羞辱，每天四百公里的路程，对它来说轻轻松松。”

艾米将信将疑，牵着缰绳的他看向青雅，果然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丝许委屈，艾米于是咬了咬牙，重新跃上马背。

如今走在峡谷内，看着前方狭窄而且湿滑的道路，稍有不慎都有可能连人带马坠入悬崖，艾米故态重萌，几次三番想要从马背上下来，又被伯爵看在眼里，伯爵凑过来说，“艾米，这一路过来，看得出你是个非常自信的少年，但我希望你能够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它！”

伯爵的话音未落，青雅便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似乎也在提出抗议，艾米顿时心跳加速，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口齿不清地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坐累了，想自个走走……”

伯爵看向艾米微笑不语。队伍继续沿着小道轻快地鱼贯而行，不一会儿，前方雾茫茫的峡谷已经露出明亮的天光，行在队伍最前方的骑士突然回头高喊，“伯爵大人，这里挂着一位我们兄弟的尸体！”

等到艾米和伯爵一起凑过去看，果然在峡谷出口的开阔处，一株大树横生出来的树枝上，与其说是挂着，不如说是钉着一位波加尔战士的尸体。一根骑枪粗的森森白骨从这位战士的胸口径直穿过，而这位战士全身黑里透绿，鼓鼓胀胀，散发出刺鼻的腐臭味同时，那近乎透亮的皮肤显示这具尸体随时都有承受不了内部的压力而发生爆炸。

“该死的亡灵！”伯爵铁青着脸，语音发颤，俊朗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等找到它们，定要斩尽杀绝！”

继而怒气稍许减退，又哀叹道，“它们原本就不再拥有生命，又谈何杀绝呢？”

“那也得杀，非杀不可！”白骨和鼓胀的尸体勾起艾米的回忆，艾米想起了那晚偷袭的一箭，要不是自己拥有神奇的药剂，下场不会比眼前这个悬挂着的波加尔人好多少。

艾米在青雅眼前将冰无垢抽出一半，寒光耀得马儿眯起了眼，艾米信誓旦旦道，“好马儿，你给我看着，等会儿我就用它痛宰亡灵，报了老伯爵的心愿，今后你就是我的了，跟我再一起，我们仗剑走天涯！”艾米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忽然觉得最忠实于自己的两样东西，一柄剑一匹马和自己不离不弃，真是幸福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