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江沨眠的杀意(2/2)

她鼻尖微微蹙了蹙,闻到榻上传来一股淡淡的檀香。

“公主醒了?”就在这时,右侧传来男子的声音。

燕蒹葭仰头,便见江沨眠脸上好几块淤青,也同样被捆着。只是相较于燕蒹葭,江沨眠则是被捆着随意的丢在地上,像极了即将待宰的野猪。

想到这里,燕蒹葭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燕蒹葭笑,江沨眠气不打一处来:“事到如今,公主还如此轻松,可真是胆大心黑。”

无疑,是骂燕蒹葭的。

燕蒹葭无视江沨眠的愤恨,只挣扎着扭着身体起来,而后坐着靠在榻上,笑眯眯道:“怎么?你是觉得自己摔得鼻青脸肿,本公主没有摔着,所以心态不平衡了?”

可不是吗?同样是摔下来,燕蒹葭还是先摔的那个,按理说应该是她给江沨眠垫在底下的,要摔的严重的,也是燕蒹葭,怎么也不会是江沨眠。

可他一睁眼,发现自己脸上,身上疼的不得了,再看燕蒹葭……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模样?

“你说你啊,要不是有点本事,就这样的脑子,怕是早就死了千八百次了。竟是还想着还独自闯荡江湖寻妹妹……”

江沨眠冷哼:“看来,公主是知道此事背后之人是谁了?”

“这不是明摆着吗?”燕蒹葭一脸悠闲:“掉下来那一瞬间,本公主就知道,白日里引诱我们去那小道,一环扣一环,就是为了让我们在夜里斩杀巨蟒。我们以为永安楼底下的妖物是最大的对手,殊不知那妖物也只是个棋子。”

“这招便叫作声东击西,借巨蟒吸引扶苏的注意力,再将本公主擒获。不过……”

说到这里,燕蒹葭拉长了尾音,眼底染上几分促狭,瞅着江沨眠:“不过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本公主竟是半点没有伤到,可见背后之人拿本公主还有用处,眼下不会伤本公主的性命。至于你嘛,也是命大,没有摔死。”

可不是命大吗?

燕蒹葭坠入深渊的时候,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她并非胆小之人,怎会吓晕?想来是深渊之中有迷香,将她迷昏了,才方便旁人将她带来此地。

那么,江沨眠定然也是吸入迷香,只不过,江沨眠医术高超,想来早就对此迷香有了抵抗的法子,故而他没有昏迷着坠下,而是用轻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想到这里,燕蒹葭便问他:“你可是从掉下来开始,就一直这样清醒?”

江沨眠闻言,心中明白过来。

“那迷香对我没有用,但我落地之时,四周黑乎乎的,也不知是何人敲了我的脑袋,我也昏过去了。”他道:“等我醒来,便就被束缚在此地了。”

江沨眠也不是傻子,更不是意气用事的少年人,他方才在地面上没有杀燕蒹葭,便已然下了决心要先护着燕蒹葭的性命,眼下两人被抓,只好沆瀣一气,一条心对敌了。

“筝筝她……近些年过得还好?”他垂下眸子,问燕蒹葭。

“筝筝?”燕蒹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江沨眠说的是谁。

“就是小卉子。”江沨眠看向燕蒹葭。

“过得很好。”燕蒹葭笑道:“她生来便根骨极佳,瞧着圆圆润润,是个小姑娘,但真正杀过的人,可是比西遇都多。早些年暗杀本公主的那些刺客,其实都是她帮本公主解决的。”

“留着她,本公主便有最隐晦,最锋利的一把剑。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利刃。”

“她既是对公主忠心耿耿,公主又何必对她用蛊?”江沨眠冷冷盯着燕蒹葭,眸底满是嘲讽和不屑。

“因为小卉子情窦初开的早。”燕蒹葭扬唇:“从前在宫中时,便被燕然所诱,师兄在建康许久,不会不知道本公主与燕然的过节罢?他日小卉子若是被燕然迷了心窍,本公主还可以用蛊牵制她。”

“卑鄙无耻!”江沨眠咬牙,怒瞪着燕蒹葭:“你们燕家的人,都让人作呕!”

杀人父母,却留下其孤,抚养其孤,只为利用的更彻底。

“自古皇家便没有情之一字可言。”燕蒹葭幽幽笑了笑,丝毫没有被骂了的恼羞:“师兄也曾是皇室中人,怎么会不懂呢?”

一句皇室中人,让江沨眠捏紧了双拳,他恶狠狠的盯着燕蒹葭:“早知道,我在建康时,就杀了萧皇后!”

“你的破绽,便就是那时候显现的。”燕蒹葭淡淡说道:“你先前那么不愿踏足建康,不愿与达官贵人结交,却又极痛快的答应了医治母后,本公主当然心中起疑。”

黄金面具,是为了掩住他的真容,不被萧皇后与燕王看出来。毕竟他的脸,和他的父亲生的何其相像?

“只是,你以为这样就看不到你的模样了吗?本公主可是着人画了你的画像,让父皇和母后辨认过的。”

听到燕蒹葭的话,江沨眠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尤为荒凉与悲哀:“你一早便知道我是康……”

“你也不必这样悲恸,”燕蒹葭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屑而嘲讽:“你不过是个手下败将,本公主可没有闲心去看你悲伤难过。”

一边说,她一边将被绑缚住的双手挪到而后,理了理鬓角的发。

江沨眠悲怆的神色,徒然一顿。

昨日回来的时候,燕蒹葭曾开玩笑说过,若是夜里被什么人绑架了,有‘绑匪’在场,不甚方便说话时,便做一个手势提醒彼此。

她时候她便随意说了一个动作:捋头发。

眼下她这般动作……难道是在说,有人监视他们?

身上寒毛顿起,江沨眠假意道:“公主可真是无情,如此利用我兄妹二人,却连半点牢骚都不愿听。”

“你可知眼下这是什么地方?”燕蒹葭嗤之以鼻,说道:“连性命都不保了,还有闲工夫伤怀?”

“这不就是永安楼地下吗?”江沨眠蹙眉。

“永安楼地下?”燕蒹葭眸底深沉,冷笑道:“这里……可是南疆。”

斛县,即南疆。

南疆,即斛县!

自始至终,他们其实一直是在南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