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旁敲侧击(2/2)

呵呵,再好的明君怕都受不了吧?

还好章惇懂巧谏,向来都是旁敲侧击,很少有主动去冲锋陷阵的。所以赵煦对这个宰相很满意,能做事不说,还能把大宋里里外外弄得妥妥帖帖,最关键是会做人,不会让赵煦很难做。能找到这样的宰相,是赵煦的福气了。只不过嘛,章惇也有缺点,比如持才傲物,看不起庸才。但朝廷里,肯定有庸才嘛!就好像《西游记》一样,有能打怪的孙悟空,就有抢功劳偷懒的猪八戒,还有混日子的沙悟净。要是朝廷里没有这些个人,反而不对劲了。所以,章惇很容易众叛亲离,比如曾布,哪怕是章惇提拔他的,曾布都对章惇不买账。

所以,张正书打算好好杀一杀这老小子的傲气。“章相公此言差矣,我且问你,人和猴子的区别是什么?或者更直接一点,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什么?”

“人和动物的区别?”

赵煦和章惇都不明白张正书想说些什么,这个问题也是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的。

见他们答不上来,张正书淡淡地说道:“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会思考,能制造工具,会说话,会用火,会学习,能创造出文明来。上古时期,人类还是在茹毛饮血的时代,是燧人氏教会了大家用火,是有巢氏教会了大家盖房子,是神农氏教会了大家种植粮食,是嫘祖教会了大家縲丝做衣服。古人尚且知道,工具对人类的作用,为何到了圣贤口中,就不重要了呢?”

虽然,张正书没有点出孔子的名来,但是已经开始啪啪啪打脸了。

要知道,孔子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述而不作,信而好古”,还自比殷初的老彭。还说过:“素隐行怪,后世有述焉,吾弗为之矣。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见知而不悔,唯圣者能之。”但孔子作春秋时,删减不说,还在上面掺杂私货,这就是说一套,做一套了。所谓春秋笔法,就是从孔子开始。

连孔子都对历史上下其笔,极尽讽刺之能事,后人岂能不跟着有样学样?

于是也难怪墨翟对孔子极尽嘲讽了:又曰:“君子循而不作。”应之曰:古者羿作弓,伃作甲,奚仲作车,巧垂作舟;然则今之鲍、函、车、匠,皆君子也,而羿、伃、奚仲、巧垂,皆小人邪?且其所循,人必或作之;然则其所循,皆小人道也。

意思是,后羿发明了弓箭,季伃发明了甲,奚仲发明了车,巧垂发明了船。既然如此,后羿、季伃、奚仲、巧垂都是小人吗?

从这个道理上看,“奇技淫巧”什么的根本站不住脚。还是墨翟看得清楚,一旦社会没有发明创新了,那这个社会就是停滞不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