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岁月长河中的身影:你,考虑清楚了么?(2/2)

李长生到天庭时,帝俊已交代好了诸事,恭候多时。

两人见面,很默契的没有言语。

帝俊撕开空间隧道,一个前面领路,一个后面跟着。

一路无言。

半日之后,二人抵达太阳星。

太阳星跟李长生想象中的不一样。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李长生以为的太阳星,不说是什么贫瘠之地吧,怎么着也得是个炙热的大火球吧?

不然怎么对得起太阳这两个字?

但事实是:

真正的太阳星,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随处可见的灵草灵根,还有一座座道韵盎然的灵气泉眼。

泉眼众星拱月般围绕、灌溉着一棵冒着火红色光芒的树木:那便是火之极道灵根——扶桑树了。

太阳星景色,丝毫不逊色于洪荒大陆本部那些福地洞天,若非跟帝俊确认过,他怎么也不相信这里是太阳星。

不过他信不信也不重要了。

太阳星上。

帝俊托着东皇太一的帝袍和帝冕,口中念念有词:

“金乌遨于九天兮,非扶桑不栖!”

“妖征战于荒野兮,非英魂不依!”

“愿葬身于烈火兮,宁死而不从!”

“向苍天而怒歌兮,来世再成皇!”

“君此一生,功过留于后人评,故事留于山鬼听。”

“去兮…往兮…”

西皇帝俊的嗓音沙哑而哽咽,予人种悲壮苍茫之感。

谁能书合山岳无尽?

不知,不为,竹篮打水,不能不空。

恍惚间,李长生仿佛看到了太阳星上,两尊妖族天帝携手并肩,立下的豪言壮语:

那一天,我生于扶桑,落于洪荒,我要让我们兄弟二人的光辉,照耀整片洪荒。

那一月,我得道于洪荒,成名于龙凤劫,我要让我妖族的子民,心中再无黑暗。

那一年,我立天庭于天下,称帝万妖间,我要让洪荒大陆,在妖族铁蹄下颤栗!

太一做到了,每一点,死而无憾。

随着声声旋律落尽,东皇太一的帝袍和流冕祭起,飞于扶桑之上,后来李长生才知道,那是金乌一族的葬歌。

生于扶桑。

葬于扶桑。

这棵历经了两个量劫风雨飘摇,改朝换代,却依然屹立不倒,见证无数势力崛起更迭,王朝崩塌衰败的先天灵根,终于是为东皇太一传奇的一生,画上了一个句号。

尽管这个句号,不太完美。

“我该走了。”

痴痴地望了扶桑好一阵儿,帝俊轻声开口,不知是在对李长生,还是在对东皇太一,或是在对扶桑树,道:

“你待在这儿吧,有人陪你,你不会寂寞的。”

“诶…”

李长生刚想问太阳星上还有谁。

帝俊已经跨出空间,消失不见。

“沃日,走这么快。”

李长生眼角一抽,却没说什么。

帝俊走了还好,他乐的清闲。

正好可以借此沟通一下大道。

想着,李长生直接心念一动,问道。

“道尊,您老人家究竟想干嘛?”

而大道似乎也在等李长生问话。

李长生刚一开口,大道便给出了解答:

【吾要改写洪荒无量量劫的历史,盘古是吾最喜爱的孩子,哪怕他忤逆了吾,吾依旧喜爱他。】

【他创造的世界,吾不希望被天道毁灭。】

【所以,吾需要你坐上天帝之位,当作妖族和巫族的调和剂,中和两族关系,停歇巫妖量劫。】

大道…

要自己坐上天帝之位,竟是为了改变洪荒历史!

李长生大惊失色:

“这…我…我一届生灵之躯,如何与天道抗衡啊?”

【有吾在,汝怕什么?】

闻言,李长生如梦初醒:

对啊,有大道在,自己怕什么?

大道可比天道大!

但他没有被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砸昏头。

而是仔细权衡后,又问道:

“我师尊不够么?”

如果真的只是想调停巫妖大战,他师尊加十二祖巫完全够用了啊,为什么非要他做天帝?

【你觉得呢?】

对此,大道给出的解释是:

【你师尊已是人族圣母,在妖族没有曾经威信了。】

这理由…

好敷衍!

李长生是不相信的。

一尊混元大罗,怎么可能没有威信?

不要说是放在妖族了,就算女娲心血来潮,想管其他种族的内务,谁敢拒绝?不怕被灭族么?

可大道压根没有给李长生质疑自己的时间:

【就这样,吾忙去了。】

【一定要坐上天帝的位置,这是命令!】

【做好了有奖,做不上,你就轮回去吧!】

我TM!

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选都不让选?不做就得死?

李长生一脸错愕。

他总心里觉得今天的大道哪里有古怪,又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加上大道临走前把话都说死了,无奈,李长生只能认命般靠上扶桑树,苦笑着呢喃道:

“扶桑啊扶桑,你说我该怎么办呐。”

跟大道讲道理,他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正当李长生愁容不展时。

突然。

他的身后,传来一道清甜如透底清泉的女声:

“你是在问树,还是在问你自己?”

岁月长河。

此地有无边岁月,有乱流空间。

生灵踏足,稍有不慎,便会灰飞烟灭。

是真正的那种灰飞烟灭。

整个洪荒都不会再有你的因果,你所有存在过的痕迹都会消失,你的爱人,你爱的人,都会彻底忘记你。

就像你从没来过这个世界上一样。

由于危机四伏,洪荒生灵将岁月长河视为禁区,圣人之下,除时间祖巫烛九阴外,无一生灵敢轻易踏足。

然而今天。

岁月长河中,却出现了两尊类似女子的身影。

为什么说啥类似呢?

因为她们有女子之形,却无脸。

不是天不容见圣容,也不是她们遮蔽了自己的脸,而是她们…本身就没有脸!

那两名女子,一左一右,随意的站在岁月中,左边女子穿青衣,面色恭敬,弯腰有意矮右边女子半头。

而右边女子着红衣,气息朦胧不清,缥缈虚无,宛如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两女不知站了多久。

忽然,红衣女子开口,问道:

“汝,可考虑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