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民国文里的病美人小妈(十)(2/2)

妈妈说她负责准备下酒菜就好,于是我便到玄关整理鞋子。

七、八个客人的皮鞋都被雪水沾湿了,玄关玻璃门外的地面也因为雪光而照得亮白。或许是缝隙钻进来冷风的关系,连旧报纸摸起来都觉得冰冷无比。由于以前曾有将印着天皇照片的旧报纸塞进湿鞋里被骂的经验,我用冻僵的双手搓揉报纸,一边仔细检查报纸的内容,此时,父亲哼着歌曲从厕所走向客厅。

父亲天生五音不全,是那种能将〈箱根山天下险要〉的歌曲唱得跟念经一样的人。像这样嘴里哼歌的情形,几乎半年才会发生一次。我一时兴起,开口问:「爸爸,今天来了多少客人?」

「笨蛋!」冷不防便被怒斥一句。

「不是叫妳帮忙整理鞋子的吗?难道妳认为会有一只腿的客人吗?」

只要算一下有几双鞋子就能知道客人人数,我实在不该明知故问的。

说的也是,我心想。

父亲站在我背后好一阵子,看着我将塞好报纸的鞋子一双双并拢放好。像今天晚上人数众多就算了,如果只有一、两位客人时,我就会被念说:「那样子摆是不行的。」

「女客人的鞋子要并拢排好,男客人的鞋子则要稍微分开。」

父亲坐在玄关上亲自示范,将客人的鞋子顺着鞋尖微微分开放好,「男客人的鞋子就是要这样子摆。」

「为什么呢?」看着父亲的脸,我很直接地反问。

父亲当时不过三十出头,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显得稳重威严而留了胡须。这时他一脸困惑,沉默了半晌之后,有些恼怒地丢下一句「妳该睡觉了」便转身往客厅走去。

我至今仍没有忘记在问客人人数之前先数清楚鞋子有几双的庭训,但是对于何以男客人的鞋子得稍微分开摆好则是多年之后才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