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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还行吧。”

这边的拍摄有条不紊地进行,夏稚和小胖闲暇聊天时,才知道之前的凶杀案告破,凶手已经被绳之以法。

每次睡觉前,夏稚盯着门口,都会有些别扭,毕竟门外站着活生生的人,跟守卫似的。

他聊天时问过两名保镖的薪资,酷哥们冷漠地告诉他三千元。

正当他琢磨还挺物美价廉时,酷哥们接着说:这是日薪。

夏稚瞬间萎了。

太贵了吧。

旁边的沈棠微微叹息,怪不得他爸请的保镖从来不包月,只按天算。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夏稚回国这天,特意选择在凌晨两点,这个时间段粉丝少,不会造成拥堵。

不过沈时骁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从停机坪把他接走,问就是购买了机场包年的vip通道。

司机先把沈棠送回家,接着才回到他们自己的家。

明天就是小年夜,按照以往的惯例,沈时骁该带着夏稚回沈家老宅。

一大清早,小两口便出去给沈母挑礼物和年货。

夏稚穿着一件长款过膝白色羽绒服,围着一条厚厚的围巾,脸被遮住大半。

他好久没这样挑年货了,上一次还是很多年前。

逛街时,沈时骁始终牵着夏稚的左手,从头到尾都没松开,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儿普通的恩爱伴侣。

买完年货后,夏稚坐上副驾驶,正准备系安全带,忽然听见远处发生不小的吵闹声。

他觉得那个人影很熟悉,于是便轻轻滑下车窗,望向那边。

那人好像是夏茗轩。

沈时骁顺着他的视线,好奇地看过去,发现夏茗轩正被几个混混围着打,嘴里频频求饶…

这种场合沈时骁能猜到,估计是夏茗轩欠了谁的钱,被对方使用蛮力索要。

和欠高利贷相差无几。

他关闭夏稚那边的窗户,覆上他的手,“我们回妈妈那里。”

夏稚回神:“好。”

车子经过夏茗轩时,夏稚又抬头看了一眼,不过他这次很快收回视线,眼神里并没有多余的感情。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回到沈宅,外面已经停满了亲戚们的轿车,大厅里很热闹,沈母正在和亲戚们聊天。

“稚稚和时骁回来了。”

“妈妈。”沈时骁和夏稚同时说道。

随着两人的到来,他们自然成为焦点。

夏稚发现,沈棠和他的父母也在,只不过离他们很远,坐在亲戚们的最外围。

夏稚朝他招招手,告诉沈母:“妈妈,我在好莱坞拍戏时,和棠棠是搭档,他很照顾我。”

沈母看向沈棠多了几分笑意,“棠棠上大学了吧?”

沈棠父母连忙笑着:“对,也是学的表演。”

吃饭时,沈母掏出几个红包分给亲戚们的孩子。按理说按照当地的习俗,小年不用给孩子们分发红包,但沈家在小年这天,会给小辈们发小红包,新年当天再发一个大红包。

小孩子们收到小红包很开心,拿着糖果在客厅里玩闹。

这时,沈时骁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不同于小红包,这个红包很厚。

小孩子们以为是给自己的,瞪着圆溜溜地眼睛望着这边,却因畏惧沈时骁,不敢凑过去。

“给你,平平安安。”

望着红包,夏稚耳尖当即染上一抹绯红,不好意思地在亲戚们的注视下,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他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还给他红包?

这让他很不好意思诶?

“谢谢老公!”

夏稚偷偷翘起嘴角。

亲戚们说:“两人可真恩爱。”

沈母:“可不是么。”

吃过饭,家里的男士围在沙发上聊些生意场上的事。不同于以前,沈棠的父亲离沈时骁跟近,并计划在一个前景很深的项目中合作。

沈棠的父亲受宠若惊,不过看沈棠和夏稚的关系,也明白了几分。

晚上,大家一起吃的饺子。

夏稚心情很好,一口气吃了四十多只饺子,最后撑得胃痛,脸色不太对劲。

沈母怕他不舒服,让沈时骁带着夏稚去遛弯儿。

夏稚其实挺没脸的,这又不是旧社会,吃饺子吃到撑,估计那帮亲戚也挺诧异的。

但是牛肉香菜馅的饺子好好吃!

他没吃够。

院子外,沿着沈宅四周的小路,沈时骁牵着夏稚散步。

他知道夏稚自己肯定也觉得没面子,就没提这件事。

大约半小时后,夏稚才舒服一些。不过沈时骁不放心,回到家后,又喂了他两颗健胃消食片。

今晚他们住在沈宅,沈时骁坐在客厅和沈母谈一些公司的事,夏稚独自上楼洗澡。

这间卧室应该陪伴着沈时骁整个青春,能看到许多年少时的沈时骁,所留下的痕迹。

夏稚漫无目的地逛了逛,准备去看看沈时骁结束没,于是扶着楼梯围栏,站在二楼看着他们。

沈母正要起身拿东西,看见夏稚正巧在那里,仰着头问:“稚稚,能帮妈妈把我书房的工程合同拿过来吗?”

夏稚:“在哪里?”

沈母:“应该就在桌面上。”

夏稚乖乖地比了一个收到的手势,推开沈母卧室门,走到书桌旁边寻找工程合同。

可他找了很久,也没有在明面上找到。

估摸着沈母年纪大,可能记错地方,夏稚推开抽屉,蹲下去仔细寻找。

果不其然,工程合同在第二个抽屉里,夏稚拿起来时,忽然瞥见底下的文件上,印着沈时骁病历几个字。

他盯着那份病历片刻,伸手将它拿出来。

这份病历很厚,应该是那几年治疗时的所有文件。

夏稚知道沈时骁当年的病情有多严重,但他不清楚的是,自己离开以后,沈时骁的病情加重的程度。

按照时间线索,上面的病历都是沈时骁遇见夏稚之前的诊断。

重度抑郁症。

当他翻到中间时,瞳孔骤然一震。

那是沈时骁那场车祸的诊断书。

身体多处骨折,内脏轻微出血,伴随肋骨骨折。

原来沈时骁伤得这么严重。

夏稚的手渐渐拿不住了,继续往下翻。下面是病历本,里面有医生记录的详细病情。

他缓慢浏览,当看到下面的一段文字时停下了。

病情记录:病人伴有严重幻觉,中午醒来时看见男朋友在身边,遂追逐男朋友走出医院,在马路上被车辆碰伤,发生车祸。

夏稚的呼吸渐渐不顺,浑身的血液涌上眼睛,转瞬间布满血丝。

他已经没有勇气接着浏览下去。

病情记录:病人产生情绪和躯体障碍,为避免自残倾向,需要及时关注。

病情记录:病人拒绝饮食、配合,焦虑症达到重级。

病情记录:病人食欲下降,无法入睡,需要调制安神药物。

病情记录本逐渐被眼泪浸湿,夏稚猛地合上,使劲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试图调整紊乱的呼吸。

他的心脏很疼很疼…

原来这么多年…

他捂着嘴角哭出声来。

这么多的事,沈时骁从未跟他提起过,上次车祸也只是轻飘飘地解释一句。

他没想到车祸的源头竟然是这样。

这时,房间门打开,一双脚步声出现在门口。

夏稚发现后仓促地把病历放回抽屉里,右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稚稚,东西还没想到吗?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沈时骁望见夏稚那双通红的眼睛,忽然疑惑地停下。

夏稚干笑两声,指着窗外:“外面有风迷眼睛了,你想和我说什么?”

沈时骁无意间瞥见写字台脚下遗落地一张医院缴费单,倚在门框处温声笑了笑。

“稚稚,我好爱你。”

“从我遇见你,便没有停止过爱你,也从未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