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什么仇和什么怨(2/2)

见燕殊忽然面露戒备、神情谨慎起来,李长天知他想到了阿无,于是解释道:“燕殊,我是李长天,真的是我,不信的话,我给你看看小腹上的抓痕!”李长天说着就要解衣裳。

李长天头一低,燕殊突然瞧见什么,连忙伸手拦了拦:“不用了,是你。”

“嗯?”李长天正疑惑他怎么认出了自己,就见燕殊伸出手,抚上自己的侧额。

那处有被燕殊拿木枕敲出的伤。

“对不起,我……”燕殊满眼全是自责和心疼。

“没事,小伤!”李长天呲牙笑了笑。

卧槽!等等!

李长天蓦地想到什么。

如果燕殊记得中途清醒后拿木枕敲自己,随后扒拉自己衣服看抓痕的事。

那喂药的事他不会也记得吧?!

李长天神情一瞬间变得不自然,他目光飘忽,掩唇轻咳,强装镇定地问:“那什么,燕殊,你还记不记得……嗯……吃药的事……嗯……”

“吃药?”燕殊一脸迷茫。

“不记得了吗?”李长天问。

“我又伤到你了吗?”燕殊慌了。

“不是不是,你没伤到我,没事,别放在心上。”李长天松了口气。

“这是何处?”燕殊撑着身子,在床榻上坐起,他大病初愈,声音还有些虚弱。

“这里,这里。”李长天心虚地避开燕殊询问的目光,磕磕巴巴地回答,“这里是我姐的住处。”

“你姐姐?”燕殊越发困惑,“你何时有了姐姐?”

“嗯。”李长天点点头,“那日·你我分别,你落下了荷包,我就拿着荷包去寻你,结果……”

李长天把和李秋水相遇之事,一五一十地说给燕殊听。

燕殊疑惑不解:“那为何我会此地?我明明……”

“燕殊,你渴不渴啊?我给你倒杯水喝?”李长天突兀地打断燕殊的问话,殷勤地说。

燕殊抬头,紧紧盯着李长天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李长天被燕殊看得如坐针毡,浑身难受。

许久,燕殊收回目光,低下头,沉默不语。

李长天莫名有种死里逃生的错觉,他松了口气,也不顾燕殊应没应声,连忙替燕殊倒了杯水过来。

“来,燕殊,喝水。”李长天坐在床榻边,将水杯递给燕殊。

燕殊却没接,他缓缓抬头,面色平淡地问:“李长天,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李长天困惑地问:“啊?什么?”

“那我,换个说法。”燕殊语气毫无波澜,“寒鸦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李长天呼吸顿时一滞,浑身僵硬如石头。

“此处是天阙山庄,对么?”燕殊淡淡问,“我被捉上来时,曾挣脱过麻袋,偶然撞见了沈玉树公子,所以我猜测,我应当是被困在了天阙山庄的某处。”

“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为何你与沈玉树公子一见如故,关系亲密。”燕殊继续说,“明明你们俩才相识不久,原来你早就知道寒鸦藏在天阙山庄之事。”

“不是的。”李长天慌乱地说,“我和玉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李长天却又说不出,也解释不清。

“李,长,天。”燕殊终于绷不住了,他的冷静悉数破碎,眼底全是失望和悲愤,以至于说出话都在抖,“你……难道一直在骗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白帝城?朔方?该不会是……出予镇?”

仿佛要印证燕殊的话一般,他的话刚说完,厢房门被推开。

阿无走了进来。

他大步走到李长天身边,盛气凌人、居高临下地睥睨了燕殊一眼,随后问李长天:“软骨丸给他吃了吗?”

“软……软骨丸?”李长天还处在被燕殊质问的慌乱中,没反应过来。

阿无眉头一蹙,大骂:“你果真就是个傻子!我就知道人不能放你这!还是得把他囚到牢笼里去!”

说罢,阿无就去揪燕殊的衣襟。

阿无的手刚伸出,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李长天拦着阿无,眉头轻蹙:“别碰他,软骨丸我等等会给他吃的。”

阿无先是一怔,随后猛地甩开李长天的手,带着嘲讽地冷笑几声:“好啊,好啊,李长天,你现在不傻了,是吧?敢拦我了,是吧?”

话音刚落,阿无突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李长天的脖子,他压低了声音,语气全是威胁和冰冷:“李长天,我把你推下悬崖这件事,倘若你敢和郡主说半个字,我就算是死,也一定会要了你的命,听见了吗?”

燕殊眉头一蹙,正要起身,却见李长天握住阿无的手腕,狠狠下压,趁阿无吃疼不得不松手之际,李长天又将其的手臂扭住,随后将他按在了墙上。

须臾间,李长天便扭转了局势。

“要我的命?你要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李长天挑眉,“话说兄弟,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啊?至于如此狠心,把我推下悬崖么?你威胁我之前,至少得让我弄明白其中的主要矛盾不是?”

“什么仇什么怨?”阿无不怒反笑,“我为什么将你推下悬崖,你心里没数吗?李长天,因为你就是个废物傻子,如果没有你,郡主就不会受制于韩涯!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带郡主逃离北狄,逃离这种种纷争了,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要照顾你这个傻子,郡主才不愿离开!如今你神志清醒,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大闹囚牢,意图带韩大人的囚犯离开,让郡主为难!”

“李长天,你问我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问问自己为什么一直在拖累郡主,李长天,你就死在悬崖底下不好吗?你为什么要重新活过来?你回答我啊李长天,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