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 吴钩不堪谁提得(下)(2/2)
当少年又一次开始,解一羽压力再重。十三剑转瞬即逝,俨然狂涛汹涌,一迭接一迭冲击,待数遍,解一羽全凭一轮剑法与一轮剑法衔接的空隙,执箫突击。箫声再无先前的清和、舒畅,渐渐变调。每一击,每一声,似撕碎某物,尖锐而凌厉,音节刺入耳膜,难听之极。
少年翻来覆去,六百余剑,箫声压抑的若继若续、似有似无。
风轻夜何曾如此恣意痛快?恍惚间,灵光闪现,心志大开,顿悟剑法的更深一层奥义:若为惊潮,勃为高浪,其进如万蹄战马,其声若五月丰隆。驾于风,荡于空,突乎高岸,喷及大野,此则水之变也。
柔韧剑法,这一刻,划过空间,犹如天下无物可挡。
解一羽在此刻,亦挣脱压抑的底线。洞箫迎空飞刺,嘹唳孤鸣,势如雷奔。
一箫一剑,碰撞一起,所有气势,竟清浄寂灭。
两人身形,顿时停止。
解一羽狂笑数声,执箫说道:“雷剑修成,拜君所赐。今后但有所托,必天涯海角,为君行事。”说罢,纵身云中台外,一路的狂笑离开。
风轻夜笑着摇头,我也没及谢你呢。没刚才之战,春水凌波十三剑焉能大成?
云中台修士,即使金丹高人,亦不晓得,谁胜谁败,大概应算少年赢。但解一羽雷剑修成,少年可否挡住?少年那剑不收歇,解一羽可否抗御?或者,自己如何面对这样一剑?
风轻夜信步回走。栾靖虞纵身出来,横剑阻于面前,斥责道:“魔宗之剑!余孽,快就地伏法!”
风轻夜笑道:“原来我使的魔门剑法。哈哈,你这厮怎不说偷的你家剑法?”语气变的极不善。
曾随栾靖虞组战阵的五位筑基修士,蜂拥上前,站栾靖虞身后,虎视眈眈。
沈吹商急切,欲前去,与栾靖虞同入观礼台的两位金丹修士飞身拦住,莫问情、宁听雪亦动。双方弩张剑拔。
云中台上的少年呼道:“沈兄,别担心。此等宵小,还怕小弟对付不了?”
沈吹商仍急,对聂尚源大声喊道:“掌门,你不持公道,蝣天宗何颜面立于世间?”
宁听雪大叫:“聂掌门,宁家寻你,如何交待?”眼色暗示她的金丹仆从,那人却行至宁听雪身边,说道:“谁敢伤我家小姐?”其意十分明显,不掺和少年与栾靖虞的事。
聂尚源沉默数息,答道:“宁前辈前来,也须辨识魔、道之分。现今小辈争执,由他们争好了。”
风轻夜“嘿嘿”冷笑。
小狐倏忽弹动,宁听雪措手不及,白影从两位金丹修士中间溜出,闪到风轻夜身上。
少年豪情万丈,大笑道:“寒儿来的好!且看我俩联手,打他们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栾靖虞长剑相指,六人战阵,率先发动。眼晴忽然一花,少年和小狐身在数十丈远处。六人六剑,锋芒所向,席卷过去。
风轻夜长啸声中,执剑而冲。
刚与解一羽斗了场剑,再迎击六人战阵,虽同样的剑法,少年气慨,截然的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