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零章 活着的比干（2/2）

“是我。”

“王！”女人惊喜地喊道。

纣王的背影在微微颤抖。

“我回来了。”

心脏里传来女人唔唔的哭泣声。

纣王向前走了一步，握住心脏的爪子则向黑暗中退回一步，与纣王保持不变的距离。

黑暗里探出一张苍白枯瘦的人脸，这张脸有正常人脸的四倍大小，脸上的皮肤像冬天的树杆一样龟裂斑驳，它沙哑地说道：“考虑好了吗，是狠心让她继续在这里受苦，还是你替她承受轮回的痛苦。”

纣王愤怒地说道：“今天，我要带她一起走。”

那张非人的脸露出古怪的笑容，脸上松垮的皮肤被骨头牵动起来，在空中无力的晃动。

“带她走？呵呵，带她去哪里呢？世上还有什么地方能容下你们吗？”

怪物将心脏在纣王面前晃动着，说道：“这里，总是需要一个人来承担责任的。”

心脏里的妲己哀求道：“王，你走吧，一切的轮回宿命，不应该由你承担。我们已经欠你太多了。”

纣王悲伤地说道：“傻瓜，当初都是我的错。”

怪物将心脏收回到黑暗中，那张苍白枯瘦的脸也退回到黑暗里，懒洋洋地说道：“你身后的那个年轻人，是你带来交换的替身吗？”

武庸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过。

“嘿嘿，好像有外来者的气味，嗯，又一个外来者。”怪物说道：“不过他还不够资格，不能接替妲已的位置。你带他来是什么意思呢？”

纣王平静地说道：“我想通了。”

怪物问道：“想通了什么？”

纣王说道：“去他娘的使命，去他娘的责任，老子什么也不想要了，只要跟妲已在一起，动力之心停止就停止吧，回不去就回不去了，在这宇宙里，谁不是漂泊者，哪里不是家园，你以为用动力之心就可以要挟我，现在我告诉你，滚蛋，我带这个少年来，就是想让他把我的话传出去，回家的路有千万条，不一定踏上星空才是归途，看看脚下的大地，支撑你们活下去的不是飘渺的幻想，而是坚实的信念。”

黑暗中的怪物迟疑了片刻，忽然又大笑起来，它惊悚的笑声让整座天牢都在瑟瑟发抖，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说道：“过去这么多年，你终于想通了？是不是太晚了点？摘星台没有了，大商也没了，所有外来者的秘密都跟着你的那把火一起烧毁了，你阻止不了外来者像种子一样散播到大陆的每个角落，你更阻止不了新的外来者对这个世界的觊觎，你无能为力了，便用想通了这种拙劣的借口来逃避现实。你现在说想通了，那你怎么对得起当年那么多死去的大商子民，他们的牺牲又由谁来补偿！”

纣王轻声说道：“对不起，比干，虽然我想通了，但并不意味着我要推卸当年的过失。所有的一切都是个错误，让我们一起把它终止掉，好吗？”

藏于黑暗中的怪物---比干，愤怒地冲到了星辉中，它有着与人类相同的身体，但远比人类更细长高大，瘦如枯枝的手臂与大腿，苍白松垮的皮肤。

它抱蹲在纣王面前，像只被囚禁多年缺少营养的猴子，只是他的胸口，原本应该长着心脏的地方，是空的，有一个前后贯穿的缺口。

比干愤怒地朝纣王吼道：“终止，结束，我等了五百年，不是为了等你说一句结束，动力之心还在我们手上，摘星台也可以重建，只要我们愿意，一定能踏上重返家园的道路。你这个懦夫，怎么可以说出放弃的话，你不配作我们的同族，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