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 天空有鸟飞过（2/2）

虽然高手离去，但公子姬忽却没有任何欣喜，因为他满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郑兵，如海水一般涌来，让人绝望，手中的战刀已经不那么锋利，手腕也变得酸楚、沉重，双耳只听到山呼海啸的声音，分不清是风声还是嘶吼。

突然，姬忽仿佛看到一只云雀从战场中飞起，直冲云霄。

他想起小时候在自己的院子里，仿佛也有一只云雀，经常从枝头窜起，消失于天际。年幼孤独的自己，还没有学会记忆的时候，母亲便永远离开这个世界，而高高在上的父亲也很少来这个院子。这样无人问津很多年，突然有一天，很多陌生的面孔全都冲到原本就不大的院子中，拥挤在一起，朝还不明白的姬忽恭喜道贺。后来姬忽才知道，自己唯一的哥哥溺水死了。虽然姬忽对这位仅见过几面，脸上总挂着凶狠表情的哥哥印象很淡薄了，但对于他的死讯，

还是表露出应有的悲伤。

姬忽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些人对于自己的亲人去世如此高兴，这不应该是件高兴的事情。所有人争先恐后地朝姬忽露出笑脸，希望这位未来的郑王能记住自己的长相，他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姬忽什么也听不懂，也不想听，他抬起头，看见那只云雀冲天而去，再也没有回来。

姬忽扶着射入他胸膛盔甲缝隙中的箭矢，仰头跌落马下，仿佛掉入无底的海水中，或许那个已经记不清长相的哥哥溺水时，也是这种感觉吧。

姬忽看了最后一眼的天空，缓缓闭上眼睛。

“叛贼姬忽死了！”郑军大声喊道。

“姬忽死了！”成千上万的人喊道。他们脸上露出了熟悉的笑容。

站在城头上的姬郗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可以了。”

毕堃、陈旵两位人阶高手率先跳下。

京城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两万虎牢关精兵尽数而出，冲向已经疲惫的两支军队。

一千雄浑骑兵像条游龙，围绕着郑庄公战车来回冲锋，想靠近救援的郑军根本无法靠近。

只有三十几名上品高手趁着雄浑骑兵冲到别处的间隙，来到场中。

武烨与郑庄公只有十丈的距离，一路慢慢走来，他的精力已经恢复完全。熊熊的业火气势滔天，将他这片天空也染红了。

飘荡在他上空的武庸也不得不避开炙热的业火，选择另一片领域。

武庸手中的风满楼已经放出十八条，尘龙滚滚前行，无数虚幻的刀兵卷起死去郑兵的武器，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孰真孰假。

郑庄公手扶战车的扶手，看着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武氏兄弟，心中一下子没了底气。强者，郑国国力的最大硬伤。

不要说天阶强者了，就连地阶强者，在偌大的郑国也找不到一个，只有寥寥几位人阶强者撑起场面。

刚刚被武烨一拳轰死的成泽大师，便是郑庄公非常仰仗的一位人阶强者，可是怎么也如此不济，被同为人阶的武烨轻松解决掉。郑庄公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喉结在这一刻又痒又痛，嗓子也无力喊出话，只能听天由命，希望剩下的这三十几位高手能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