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表露心声（2/2）

夜晚的教坊司门前，一如既往的热闹，只不过热闹的人群里，没有何苦想要见的那个人，何苦知道，李弃的离开意味着什么。

放弃，或许是永远的放弃——

放弃了她心中的挚爱——

放弃了她几十年来的梦——

对于李弃来说，梦碎了，才是真正的残忍——

不过，李弃和自己在一起，却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快乐，他开始怀念起当年那个无所畏惧的李弃，厚脸皮的李弃，那个什么都不怕的李弃，那个即使有再多的痛苦，也依然打不死的李弃，然而如今，自己的出现却让原来的李弃消失了，现在的她多疑、自卑，为什么，自己为了一己私欲要霸占李弃，为什么，自己为了这不切实际的爱，而让她那么痛苦，自己本不该出现，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或许这样的自己根本不配得到李弃的爱。

“她现在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哭吗？她一定很伤心了……”

何苦胡思乱想起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样来到风僭越的府的。

阁楼上，酣睡的李弃酒气熏天，何苦微微皱眉，李弃定是喝酒解闷去了，心知醉酒后更是容易着凉，便上前给李弃加上一条被子，却见李弃怀中的一副小像滚落出来——

那是风吴月暗的小像，小小的画卷已经被李弃摩挲的不成模样，画像的一侧写着：“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诗句，然而本来画上的英俊少年，却被李弃不知什么时候涂改成了孔方的模样。

何苦不禁想到，曾经的李弃对着画深情抹红妆，对着它描眉，对着它讲述着自己无比的深情，那是少女的情怀，是那般美好，那般纯洁，这是她的宝贝，她从来是这么珍惜它的，怎能如此糟蹋！

何苦“呵呵”一笑，可笑声却像哭一般的难听，连何苦也不知道，如今自己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孔方啊，我怎么喜欢上你了——”睡梦中的李弃被何苦的笑声吵醒，梦呓地叫了一声，随后翻了个身，又再次睡去。

何苦浑身一颤，他愕然地凝视着李弃很久很久，展开了画像，竟愣然流下泪来：

“傻瓜，我就是孔方，我就是你的小狐狸啊……”

多少次相思蔓上心扉，多少次在月色朦胧中徘徊，他透过窗纱，看李弃捧着自己的画像，听见她无数次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可孔方不敢认，不敢说啊。

2000年后，自己变不回这般模样，孔方不敢认，是怕李弃伤心害怕。

然而现在呢？交错的时空让自己意外回到了以前的模样，可这样的自己终究还会消失，他同样不敢认啊。

“那为什么自己会抑制不住想你，为什么我要傻到来到这个时代，为什么我居然会变成这般样子！”

——自己永远只是让李弃伤心之人，承认了又能怎样，何苦呢？

——那就注定了，这份感情会无疾而终吗？

孔方不禁痛苦的想到，心如同针扎一般，是那般心痛，或许，他根本不该来到

，不该见到李弃，这是孽缘啊，一段根本不该存在的孽缘啊。

“是我让她伤心的，是我让她难过的，我该死啊……”

可是，为什么心痛中依然欣喜，为什么，深处黑暗的丑陋自己看到了一丝希望——

不，不该有希望，若是李弃知道了真相——

孔方不敢再想下去了——

天空渐渐地麻麻亮了，鸟叫声四起，思绪万千的孔方最终长叹一口气，将手中的压入了李弃怀里，正想离去之时，却意外见被中李弃身披衣僭越的披衣，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