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施堂之斋(2/2)
“说!”夜一边说,一边心中暗暗地想道:“这个无礼的小孩,总有一天要将他碎尸万段。”
“把你女儿嫁给我。”少年指了指夜怀里的李弃,颇有些兴奋地说道。
“可以。”夜冷冷一笑,然后轻松地说道,能耍了这个小孩自己心里还是很解恨的,因为自己并没有女儿,所以这个承诺根本不算,就算退一万步讲,将来把李弃这个缠人精甩给他,也是不赖的。
睡梦中,里隐约感觉到夜冰冷的身体接触着自己,一寸寸地舔着自己满是烂肉的、变了形的伤口,尽管他永远只有着冰冷的身体,可李弃知道,夜的心永远是温暖火热的,于是乎李弃好想醒过来,给他同样一个温暖的拥抱,告诉他其实自己也喜欢她。
然而醒来的感觉却是如此的痛苦,李弃突感到喉咙渐渐地有了一种紧迫感,然后愈加的难过,憋闷地几乎窒息,就好像自己鬼压身了一般。
“啊——”李弃从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喊叫不出来,她恐惧地睁开双眼,见那个好像夜的昼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金黄的瞳孔中散发出了冰冷恐怖的气息。
李弃哭了,多么希望醒来时看到夜温暖的眼神,每一个夜晚,她总是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睡着,因为睡醒后自己就看不见夜了,取而代之的是昼的无视与仇恨,昨夜身上的痛苦还未消散,李弃也渴望需要别人的安慰。
然而,自己见到的是一个要将自己置之于死地的昼。
明明长得那么像,明明只有眼睛不一样,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讨厌自己?为什么,他也不能爱爱自己!
“人家都说,我是老鬼的私生女,所以你才讨厌我的是不是!”李弃好想喊出来,可是昼紧紧地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便是连喊叫一声都是困难重重。
没有一丝同情,没有一丝怜悯,那个同样半黑半白的男人看李弃的眼神永远都是罪恶的,即使李弃在哭泣,在难过,昼永远不会和夜一样,永远不会有那同情温暖的表情。
“哭吧——在恐惧中死亡吧。你在夜的身边,就永远只是一个祸害!从你到来的第一天起,我就想杀了你了,可夜总是压制着我。就是因为你,夜第一次忍气吞声的求人治你,你知道他是多骄傲的人,这辈子都没跟任何人低过头!现在你累他至此,我就不得不杀了你了!”在昼的心中,自己做的所有错事其实都是为了夜好,亦或者这只是自己发泄的一个借口罢了。
李弃绝望地大哭起来,她多么希望醒来时得到的是夜温柔的微笑,可是不管自己多少次有事,每次好了醒来,身边的总是昼,然后他无情地将自己赶出去,即使不杀了自己,他也会放任自己自生自灭,然而今天,压抑了多年的昼终于出手了。
看着哭泣的李弃,昼的心突然揪了起来,昼很奇怪,其实自己明明看着将死的李弃是有多么的解恨多么的痛快,可为什么自己会难过。
大概,这就是夜的感觉吧,自己与夜共有着一个身体,一个心脏,而夜和这个小鬼却是心连着心。冤孽啊,这样纠结的身体很多时候只能是事与愿违,即使昼此时多么想杀死李弃,可是他的身体、他的心脏却做不到啊。
无奈中,昼低头长叹,却猛然见到属于夜的那一边的鬓角居然有了一丝白发。昼心头一震,还记得昨天夜的那边从来没有白发,而仅仅只过了一夜,他为了这个卑微的小鬼,居然可以如此操碎了心。
想到了这里,昼紧掐着李弃的手不由得松了,因为昼再也不想看到夜伤心欲绝的模样了,能换来夜的微笑,即使是自己死亡,灰飞烟灭,碎尸万段,那也无所谓了,那似乎是一种挚爱,又夹杂着最深的至恨。
“所以,既然是他喜欢的,我又何必恨呢?爱屋及乌,即使她不是我的孩子,即使她真的只有夜的血脉又有何妨?本来就是同样的身体,即使真是他的孩子,不也同样也是我的孩子吗?”
昼无奈地看着李弃,莫名地苦笑了起来,然而这样的笑却比哭更加难看。
“上天啊,假若真是这样,我宁可选择离开这样的身体,我宁愿成为一个普通的女人,这样的我,也许才会有资格爱他,也许才会让他也同样爱我!天上的神明啊,天帝啊,帝胄啊,为什么要让我们拥有同样的身体,为什么不能让我做一个正常的人啊!”激动不已的昼忽然抱住了李弃,他看着在自己怀里惊恐挣扎地李弃,动情地说道,“别怕,我以后再也不伤害你了,你是他的孩子,同样也是我的孩子,我们都是男人,都是神,不可能有后代的,我就当你是我们的孩子,以后永远都是我的孩子了——”
或许只有这样,昼的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听到了这话,李弃不再挣扎了,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昼,尽管还在害怕,但她仍然愿意和昼亲近,因为在李弃的眼里,昼夜大帝从来就只是一个人。
当日上三竿之时,昼终于走出了房门,却见门口围着几个小徒弟叽叽喳喳。
“哇,鬼麻风居然也可以醒!”
“赶紧通知师傅吧!”
“是不是泡的洗澡水也留起来比较好啊!”
“哟,醒啦,我的办法管用不?!”房门外,一个少年背靠着墙骄傲地说道。
昼呵呵一笑,看来着孩子根本不知道早上昼夜已经变了另一个人了。
“那这个卖身契我就收下了,以后我会好好藏着,到时候可不要不认账哦。”少年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卖身契,而身边的昼对昨日的他们的交易却是一头雾水。然而昼却也不想多问些什么,仅仅只是笑笑离开了,然而正想走时,自己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咦,”少年奇怪地叫了起来,眯着眼似乎看到了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你命门怎么有根线?昨天明明没有啊,哦,也许是晚上太暗看不清吧。”少年嘀嘀咕咕地说了起来。
“命门?”昼突然警觉起来,你说我命门有东西。
“啊,怎么啦?”少年浑不在意地说道,“我可是偶尔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哦。”
“这可是我的生死线啊!”李弃的出现,夜不遗余力的留住李弃的场景,还有婀城死时夜的那种痛恨,突然之间,所有的一切昼都明白了,自己爱他致斯,却没想到换来他如此无情的杀戮,“夜啊夜,你究竟有多么恨我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成全我自己吧。”昼心头犹如滴血一般,心中苦叹道。
入夜后,夜带着大好的李弃走了。
“母亲,我终于找到她了,她就是我的宿命啊……”见两人走远,少年感慨地收拾着李弃泡过的药水,浑然不觉身后太师傅的出现。
“很好,你真的很有天赋。”太师傅扶着澡桶点头称道,突然间,他脸色一变,先是不停地嗅着,紧接着几乎把头都伸到了洗澡水里:“这这这这……”太师傅捂着扑通乱跳的胸口,结巴地问道:“这这是从哪里来的,你怎么拿到魔神昼夜大帝的蛇酒的,神物啊,神物啊。”太师傅双膝跪了下来,激动得顶礼膜拜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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