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节 道是无情却有情(十八)(2/2)
“大人,您放心吧。我们把秋灵姑娘给保护的好好的,一根汗毛都少不了。老鸨们送来的饭菜我直接让兄弟们给扔了,然后派人去街头自己买些酒食回来给秋灵姑娘主仆和兄弟们食用。”孙狗子得意的拿手把腰间的刀鞘拍的“啪、啪”响,道:“张家父子敢再来,我就先剁了他。”
“也别乱来。来了可以教训,但不能搞出人命官司来。你呀,要懂得凡事既要放手敢干,也要有所分寸。以后有机会,多跟李通学点处事手段。”宋君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于孙狗子这个他一手带出来的半大孩子,他一直有种爱护之情,既然他跟了自己,也希望他将来能有点出息。
孙狗子笑嘻嘻的点了点头。然后让守门的兵士们让开了一条道:“头儿,您要进去看看秋灵姑娘吗?”
宋君鸿犹豫了一下,说道:“不了,我还是先去帮她把事办利索了再来接她吧。”
说罢,他一转身,噔噔噔噔的又下了楼,出了勾栏来到街头的兵士们跟前,对刘长火说道:“来,帮我换官服,跟我去知州衙门走一遭。”
刘长火吓了一跳:“知州衙门——-张发田那里?”
“是啊。”宋君鸿边穿官服边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不妥,当然不妥!”刘长火把脑袋摇的跟个波浪鼓似的。
“我说大人啊,你看咱昨儿个才刚把人家的宝贝儿子给打了,现在就又去人家的地盘上去,是不是太危险了?”刘长火一脸担忧的样子。看宋君鸿看自己,忙又说道:“当然,大人若就是想去的话,要不然——我再回去多喊些兄弟过来?”
“瞧你那怂样儿!”宋君鸿横了刘长火一眼:“昨天打架时可没见你这么怕前怕后的。怎么,事后反倒惧了?”
“大人,不是怕啊。咱是好汗不吃眼前亏。”刘长火说道:“咱们捧日军的兄弟们是能打架,可他那知州衙门中的衙役总有百下多个吧?一个打十个,咱们可能会吃亏呀。”
宋君鸿扑哧笑了一下:“亏你能联想。还一个打十个,你以为是山贼抢地盘搞火并呀?”
说到这里,宋君鸿穿好了他的官员戎常袍,然后把一顶硬角乌纱幞头戴在了头上,说道:“我在此地的岳麓书院中读过书,对张发田还是了解的。此人虽是借着权势欺压良善,却从来不是傻瓜。何时该横行霸道何时该忍气吞声他能分的很清楚。咱们和他儿子在勾栏中斗欧,传出去顶多是吃花酒争风吃醋,举止不雅。但在他自己的知州衙门里,他敢让衙役和官兵动刀子互砍,那御史的奏章就会立刻呈到天子的案前,他这个知州就算是当到头儿了。何况——咱们现在是还没有缴还皇命的出差禁军,只要咱们官服齐全,亮出官凭,你看他敢对咱们动一个手指头吗?攻击皇差的罪名一旦扣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届时有十个脑袋怕是也不够砍的。”
一听宋君鸿这么说,刘长火立即兴奋了起来,态度也来了个大转变:“大人您怎么不早说,走,咱这就去知州衙门中去抽张发田的那张老脸去。”
宋君鸿仰天长叹:“唉,你说我也算是少年英雄,可怎么手下会出你这种欺软怕硬的人材?”
刘长火却在兴高采烈的帮宋君鸿牵马,很明显对宋君鸿刚评价自己的这个“欺软怕硬”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宋君鸿摇了摇头,算了,找张老头儿的晦气,总归是件大块人心的事。
几人马快,不消片刻就到了知州衙门门口,宋君鸿的官凭门帖一递进去,不一会儿,门房就出来回话道:“几位禁军老爷,我们家大人今日偶感风寒,不能见客。”
“我们不是来拜访的,我们是来办公事的。”宋君鸿一指衙门门口的那面大鼓说道:“来呀,给我把那面鼓擂响,省得人家以为我们是来登门送礼的。”
“不用擂,不用擂,我们知州大人真的报病,不能理事。”门房拦道。
“张发田生病了,那衙门六房理事呢?总有要办事的吧?”
“这个......”门房迟疑了一下。
“什么这个那个的?”刘长火瞪着眼嚷道:“小爷们时间有限,你别磨磨蹭蹭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门房吓得退了一步,艰难的回答道:“大、大人们说,他、他、他们都病了。”
宋君鸿闻言脸一沉,说道:“整个衙门的人同时都病倒,难不成还能是流行瘟疫?张发言敢消遣我们?”
“大人,张发田老儿学乌龟,缩在壳里不出来。咱们要不要先回去,改日再来?”刘长火走到宋君鸿身边悄声问。
“改个屁日!”宋君鸿冷笑一声:“不怕他缩在乌龟壳中,咱们去把他揪出来便是。”
他对刘长火说道:“擂鼓!然后都跟我进去!”
刘长火应声“得令”,一把将想要阻拦的门房推开,几步窜到鼓旁,抡起鼓椎“咚咚咚咚”的敲了几下,然后和宋君鸿一起按着战刀,昂道就闯进了衙门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