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金甲牙旗归故乡(七)(2/2)

宋君鸿起身把刘羽迎了进来后,柳丛楠指着宋君鸿道:“子烨刚给我们讲了他从军报国、驱逐敌寇的故事,此大丈夫做为,故弟提议当为此浮一大白。”

“有理!待我与诸贤弟一起痛饮。”刘羽也不用店小二动手,自己把袖子一挽,抱起酒坛给众人碗中都倒满酒,然后高喝道:“举碗!”

一碗尽底,方邵又催宋君鸿重新详细讲叙了一下平江府攻防战,此战还没讲完,众人就又喝了一大碗。此后宋君鸿每讲一战,众人便热血沸腾,喝出一碗。

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众人脸上便都有了些许的红晕。

方邵借着酒劲,突然以手戟指向天高声道:“怒——发——冲——冠!”引的酒楼间不少客人一怔,纷纷侧目望来,方邵却浑不在意,旁若无人地继续道:“凭阑处、潇——潇——雨——歇。”很快的刘羽和柳丛楠也以筷子击打着碗沿为节拍,跟着吟道:“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宋君鸿也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头顶,离座站起,脚步踉跄,抽着腰间的战剑,和着诸人的漫声吟唱舞起剑来。

这是昔日岳武穆所做的名篇《满江红》,大宋中至今广为流传,市间小儿也多有能诵唱者。酒楼间客人见他们唱诵的是此精忠名作,无不肃然,再加上不久前刚又经历了一番金兵侵略之辱,人人激奋,群情难抑,甚至有不少其他座位的客人们也跟着高声唱和了起来,再也没有人去责怪他们的轻狂之态。

咦!华夏男儿义勇尚在、热血尚在。人生能得几回狂?此时不狂更待何时狂?

少倾,一曲《满江红》唱完,整个酒楼上下一片酣畅饮酒、哈哈大笑之声。宋君鸿侧目环顾,竟也一会儿工夫就已经喝出来了三大坛酒,不禁咋舌,这种喝酒速度远超过平常之时。未免醉倒,急忙唤酒家上菜充腹。

又吃了一刻酒饭后,宋君鸿觉得众人已微有醉态,但唤店小二前来结帐。

“嗯,共是三贯八百文钱。”店小二看了下帐单报道。

柳丛楠刚欲付钱,却听隔壁走来一个人,走到宋君鸿面前拱手道:“适才听到贵诸友间契谈,敢问足下可是捧日军中之将士?”

宋君鸿点了点头,把怀中的官凭摸了出来递给来人观看。

那人看完,忙双手又递回给宋君鸿。

宋君鸿刚刚接过,却不料那人已经掀起袍子上的前襟,跪倒在地,“咚、咚、咚”的向宋君鸿嗑了三个响头。

就在宋君鸿等人愣怔在当场不知何故时,那人已经又站了起来,冲宋君鸿拱手道:“在下正是平江府人士,姓常,名天誉。只因常年经商在外,遗有年迈老父在家。此次金人兵锋所指本以为难以幸免,亏得贵军将士奋勇守城,家中亲人和一城父老才得以免受金人屠戮之苦。无以为报,此番区区酒钱,就请让在下代为支付,聊表心意吧。”

宋君鸿正要拒绝,却听得楼间一隅又有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声吼道:“且慢!”

众人惊讶的向着声音传来处望去,却见一个赤红脸膛的大汉站了起来。只见他四十上下的年纪,膀大腰圆,微敞开的衣襟处露出结实的古铜色胸肌,腰间更是悬挂着一柄粗阔的大砍刀。

显然正是一个不易招惹的狠角色。

宋君鸿正在寻思着认不认识此人时,对方已经推开桌椅,大踏步的走了过来。向着宋君鸿一抱拳,说道:“这位小军爷,请了!”

“不敢!”宋君鸿也一抱拳,问道:“这位英雄,不知有何见教!”

那人咧开大嘴一笑,立刻使其原本有点凶神恶煞般的面孔显的有点傻气的可爱。他也介绍道:“在下刘放,祖上也曾做过禁军的军官。因会些拳脚弓马工夫,被国宾周氏聘为了府上的枪棒教头。平素里最喜欢结交些各地豪杰,此番见到有如此少年英雄,特来结纳。这番酒菜就改由在下来支付如何?”

那叫常天誉的商人立时急了起来,但刘放把眼一瞪,也颇是吓人。两人争执不下,店小二只好为难的跑去找掌柜的汇报处置。

一会儿那店掌柜的就跟了上来,倒也是个会做人的机灵人,把眼睛一转,便笑眯眯的道:“既是如此,几位也莫要再争了。这顿酒菜小店请了。”

哄得众人开心后,送下楼去。在常天誉的盛情邀请下,几人又被拉去他的店中继续小酌攀谈了一会儿。待再告辞出来,竟已是天色昏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