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肯为雨立求秦优(五)(2/2)
“就是写个戏文罢了,竟也让子烨说的如斯之重!”鲁如惠摇了摇头,笑着问道:“试问我若让那刘羽出来和你同写这戏文,他又能戴个什么罪?立个什么功?”
“戴沉沦沉醉之罪,立焕然呐喊之功!”宋君鸿正色说道。
鲁如惠的眼一下子眯了起来。
“沉醉之罪,岂系刘云飞一人之罪?呐喊之声,应是向全天下呐喊之声!”宋君鸿退后一步,继续说道:“一戏一文,有时也会有比一刀一枪更加有用的力量,要惊得南游士人梦醒,认清杭州不是汴州,非能传世之作不可!君鸿有此心,却无此力,纵观我书院数非学子,非刘羽刘云飞,无以担此任!”
说完这句话,宋君鸿面对鲁如惠一揖不起。
隐约着,似是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紧接着宋君鸿就感到自己被人轻轻的拍了拍揖出的胳膊,把揖礼收起了。
“敢想敢做敢试敢闯,年青时,真是好哇!”鲁如惠概叹道。
“山长……”宋君鸿有点不知所措。
鲁如惠摆了摆手,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说道:“这刘羽最近如此受宠,王美池来为他说情,你也要请他出山,罢了、罢了、就同意了你们吧。”
“真的?”宋君鸿喜出望外。
“替老夫转告那刘羽,此戏演出之日,老夫会亲自前去观看。如果演的好便罢了,若是不好,哼!他还要回屋继续禁足,罚期再加一倍!”鲁如惠继续说道。
“是、是!学生一定把话带到。”宋君鸿很高兴。
“心满意足了吧?”鲁如惠呵呵笑了起来,挥了挥手:“去吧!”
“谢山长!”宋君鸿再揖一礼,便转身身屋外走去。
快走到门口时,宋君鸿突然听到从背后传来一句话语:“子烨,午间刘羽请的那顿酒筵可还丰盛吗?”
宋君鸿正在推门的手一哆嗦,回头望时,鲁如惠已经哈哈大笑着,放下茶盏,挑起东面墙上的门帘,朝里屋去了。
自己还以为能够算计鲁如惠,却不曾想一直以来自己都在鲁如惠的算计之中。宋君鸿自嘲的笑了笑,这帮老人精儿,果然是个顶个的狡猾啊!
不过好在他总算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这下子功成而归,可以见江东父老了。
果然,宋君鸿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立刻迎来了好几道充满着欺盼的目光。
“子烨,如何了?”方邵踏前一步,率先忍不住问道。
“成了!”宋君鸿含笑点了点头。
“啊哈!”柳丛楠和方邵高兴的立刻就抱着宋君鸿把他举了起来。
“子烨,你是如何做到的?”王玉田在旁边艳羡的问道。
宋君鸿把手里那几张戏文又晃了晃:“整个事情就着落在这部戏上!”
柳丛楠、方邵和王玉田闻言面面相觑,无不是如丈二金钢般摸不着头脑。
李孟春虽略知道个一点端倪,但对整个事情也不是完全明了,但也同样立在旁边静待宋君鸿的解答。
宋君鸿笑道:“我把云飞兄请出来是有条件的,那就是——演戏!”
“演什么戏啊?”柳丛楠接过了宋君鸿手里的戏文大纲翻看了两眼,却仍是皱了皱眉头,说道:“子烨,我可越听越不明白了,你这又是跟我们演的哪出啊?”
宋君鸿哈哈大笑:“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其实岂止是人的一生,一个家族的荣衰、一个民族的兴败,哪一个在后人看来,不是如梦如戏呢?千秋家国梦,都在一戏中!”
言罢,他一把从柳丛楠手里把那戏文大纲抽了出来,挥了挥手说道:“秋意渐起,晚上雾重,我看咱们也别在鲁山长屋前傻站着了,都跟我走!咱们还是去刘云飞屋中,我与你们细细分说。”
于是柳丛楠、方邵和王玉田都呼啦一下跟在宋君鸿的身后,准备一起去刘羽的居处。只有李孟春犹豫了一下,问道:“子烨,我也要同去吗?”
宋君鸿叹道:“你我都是戏中人,同去!同去吧!”
李孟春还在愣怔着,柳丛楠已经过来,一把拉起他,一同随着众人去了。
从鲁如惠处回来的当夜,很多临近的细心学员都发现,刘羽屋里的灯光亮了一宿,而在摇曳的灯花辉映下,窗纸上有几个人影不断的晃来晃去,屋里也不停的传来各种声音,时而激烈争辩,时而又在一起拍掌大笑,似在密谋着什么重要的计划。
最后,偶然从这屋外经过的人,只是听到一句高兴的呐喊,似是有人拍案而起,大声的说道:“好!就这么计议定了,大家各定其工、各守其责,咱们明天就——正式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