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气氛有些凝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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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夫子,你说这个人会是谁?老夫想了一整天,也没想到大明还有这样的前辈。”趁着刘三吾还没到,几个文人先聊了起来。

孔讷沉思片刻,说道:“我听说苏州府的徐先生曾隐居做学问,会不会是徐先生?”

黄子澄点点头,然后又摇头说:“徐先生今年已经七十岁了,让他舟车劳顿来直隶,恐怕不太方便。”“听刘老师的话,这位大儒好像就在直隶应天府。”黄子澄分析完,众人纷纷点头。

“两位老师也不用猜了,再过一会儿,刘老师不就来了吗?到时候我们就能一睹为快了。”

今天在场的要么是翰林院学士,要么是国子监官员,无论如何,他们都是通过科举苦读出来的。

而且要进入翰林院,还需要在科举高中之后,从一甲进士中选拔继续考试。

所以在明朝,翰林院是所有儒生地位最高的机构。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因为地位高而表现出任何轻视。

他们都知道,这个学说现在已经在各地流行,那么写下这个学说的人,未来很可能像孔讷一样,领导大明儒家。

对于这样的不世出的大儒,和他们交往会有很大的好处!

正在说话间。

画舫推开。

大家赶紧站起来,都转过头去。

然而下一刻,大家都愣住了,连人都有点石化。

刘三吾伸出手,弯腰请朱怀先进去。

等朱怀背着手进门,看到这些人,他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刘三吾所说的同行是这群大儒。“你?”

黄子澄咽了口唾沫,沉默了一会儿,对刘三吾说:“刘老师,今天的宴会是一件非常庄重严肃的事情,无关的人还是不要请来了吧?”孔讷站在一旁,也有些石化,但他没有开口。

不久,孔讷似乎明白了什么,胡子微微颤抖。

那《道德经》,不会又是他写的吧?

对朱怀,他不敢嚣张,也不敢放肆...

不只是孔讷,翰林院这群人也像是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一见到朱怀,身体僵硬到了极点。

刘文善是怎么死的,虽然他们还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每个人都心里有数。

就因为批评了一句这小子家教不严,结果就被朱元璋杀了!

至于是否真的是这个原因,他们不确定,但他们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能让刘文善被杀!刘三吾疑惑地看着黄子澄,问道:“什么叫无关的人?”

其他人不敢得罪朱怀,但黄子澄敢!他正气凛然地指着朱怀说:“这不是无关的人吗?”

刘三吾愣了愣,笑着对黄子澄说:“黄夫子误会了,道德经的学说,正是朱郎君提出的。”黄子澄沉默了很久,硬着头皮说道:“刘夫子,别开玩笑了。”

朱怀看到黄子澄这模样,也懒得废话,直接走到主位坐下。他指着孔讷和其他翰林院的儒生:“都坐下,站着不像话。”刷!瞬间,众人竟然乖乖地齐刷刷坐下。黄子澄都看傻了。

这群斯文败类,伪君子,奸臣!他们是不是疯了?要不要这么胆小?人家叫坐就坐?文人的骨气呢?

刘三吾对黄子澄说:“黄夫子,老夫可不是开玩笑,道德经的学问,就是朱郎君集注解的啊。”黄子澄一脸震惊,仿佛快要窒息了。他内心震撼,这怎么可能?这不是一个臭商人吗?他能注解道德经?他读过书吗?难道这小子和刘三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气氛十分尴尬。黄子澄依然一脸不信地坐在座位上。众人纷纷落座,气氛有些尴尬。尴尬的只是黄子澄这群大儒,而朱怀一点也不尴尬。饭菜都还不错,有醉蟹、焗虾、闷鱼、烧鸡等各种菜肴摆满一桌。

“各位请。”朱怀伸出手中的筷子,自己吃了起来。众人都食不知味,实在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刚才大家都花了很长时间在心理建设,甚至把苏州府那位七旬的老儒徐先生都考虑进去了。在他们看来,能注解圣人学问的,一定是历尽沧桑、看透人生真谛的大儒。可是朱怀算什么?这明明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吧?

孔讷等人虽然心中有疑虑,也不敢说出来,大家都不想触怒朱怀。谁知道会不会因为说错一句话,人就没了?黄子澄给孔讷使眼色,但孔讷视而不见,只顾夹菜吃。

餐桌上一片寂静。刘三吾也感到有些奇怪,这些人之前不是兴奋地说要见见朱怀吗?现在怎么都这样了?

沉默了很久,黄子澄开口了。“小子,你说道德经是你注解的,有何凭证?”黄子澄说完,刘三吾的脸色沉了下来。这明显是在质疑朱怀。他刚要开口,朱怀便坦然回答:“没有!”

黄子澄继续问:“治大国若烹小鲜,如何理解?”朱怀继续低头吃着,含糊不清地说:“不知道。”“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黄子澄再次提问。朱怀擦了擦嘴,抬头看着黄子澄,干脆地说:“你在说什么。”

黄子澄却笑了。他看着刘三吾,笑着说:“刘夫子,老夫明白你有栽培后辈的心意,但过犹不及的道理你需要明白。”“实磨不响空磨响,一瓶不满半瓶摇。”刘三吾听完,脸色大变。实磨不响空磨响,一瓶不满半瓶摇,出自《司马相如》中的一句话:如今那些街上的普通人,略读几本书,咬文嚼字,人们称他们为半瓶醋。这话暗示朱怀是个半吊子,更严重地说,是在讽刺贬低朱怀。

旁边,黄wen和孔讷坐在一起,两人窃窃私语:“孔夫子,你觉得这朱怀脑子有问题吗?他是真的不知道黄子澄在说什么吗?还有心思吃饭?”“不要乱说。”孔讷淡定地捋着胡子说:“要相信朱公子,他不会这么蠢的,我早就看出他非一般人,嗯,要相信他。”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以前,他也天真地认为朱怀是个蠢货,所以也没太看得起朱怀。但很快,他就被朱怀压在地上摩擦,磨得心慌。现在,事情过去了。他无法接受朱怀是个蠢人,如果这样的蠢人都能把自己踩成狗,这就不再是面子问题了,这涉及到自尊心。他可以接受被一个聪明人打败,可以接受朱怀才智超群,所以自己被朱怀打败也是合理的,但他万万无法接受朱怀是个蠢货。

黄子澄看着朱怀,哈哈大笑,对刘三吾说:“我就说,道德经这样的深奥学问,怎么会出自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之手?”“真是天大的笑话!”“这顿饭,我羞于吃!”“告辞!”

黄子澄起身,拂袖离去。刘三吾猛然站起。朱怀拉住他:“别跟他一般见识。”刘三吾急了:“可是朱公子。”朱怀摇头:“没事,浮名而已,随他去吧。”朱怀有这种宽宏大量的胸怀,或者说,在他看来,黄子澄就像个小丑,无需争辩什么。但刘三吾不行。文人的名誉太重要了,他不愿朱怀的声望受损。两人的格局不同,看问题自然也就不同。

朱怀擦了擦嘴巴,朝大家点头说:“我差不多吃饱了,你们慢慢享用。”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大家都瞪大眼睛,一脸诧异。

原来你是真的来蹭饭的啊?“朱公子。”刘三吾跟着出去了。

外面,黄子澄被一群学生围在画舫的船头。“黄大人,黄大人!”

“今晚我们邀请您游历秦淮,希望您能作诗赞美大明朝的盛世,请黄夫子指教!”这是要黄子澄作诗。

这么短的时间,黄子澄哪想得出来,正巧看到朱怀这时也出来了。

他大笑:“老夫告诉你们,道德经是他注解的,你们可以问这位大儒士。”停顿了一下,黄子澄补充道:“等他说完,老夫再说也不迟!”一群学生难以置信地看着朱怀。这么年轻?

可能吗?

“黄子澄!你太过分了!”刘三吾又羞又怒。

朱怀拉住刘三吾,看着黄子澄,又看了看周围画舫上的儒生。

天空渐渐飘起了雪花。

朱怀沉默一会儿,开口道:

“北方的景色,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远望长城内外,只剩茫茫一片;

大江上下,顿时失去了滔滔水流。

山峦如银蛇舞动,平原像蜡象奔驰,想要与天公比高低。”上半部分出来,现场,鸦雀无声!

北方的景色应该是指北平吧?

北平是保卫大明京城的屏障。

这几句话一出,一股磅礴的气势席卷而来!朱怀继续说道:

“等到晴天,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可惜秦皇汉武,稍微欠缺文采;唐宗宋祖,稍微逊色于风情。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知道弯弓射大雕。往事已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抑扬顿挫,铿锵有力,无尽的王者之气,以及站在巅峰的格局,在字句间流露!

那俯瞰天下的霸气,看遍历史风云的自信,都在讲述这个少年心中无比宏大的志向!

每个词简洁有力,却又极其准确。

安静!

鸦雀无声!

一片寂静!

朱怀看着黄子澄,淡淡地说:“我说完了,你呢?国子监的黄夫子,应该不会比我差,你也给他们说说。别光磨不响空磨响,不满一瓶晃荡半瓶。”说完,朱怀拱手道:“黄夫子您多思考,我还有事,先走了。”

现场安静到了极点,朱怀的每一个音调都不大,但在这样的夜晚,格外清晰响亮。

黄子澄的脸色抽搐,神色渐渐难看起来...

气氛有些凝重。

朱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石化在雪中的黄子澄。

他转身登上小船,飘然而去。

雪还在下。

刘三吾舔了舔嘴唇,随后一脸狂喜,顾不上像泥塑一样的黄子澄,急急忙忙地离开。

画舫内的孔讷和翰林院的人痴痴地站在二楼的窗户边,呆呆地看着下方静止的画面。

说实话。

这朱怀够狠!

文人清流,一生最在乎的就是名声。

刚才朱怀的那首词一出,直接把黄子澄置于极度尴尬的境地!

他黄子澄不是一直看不起朱怀吗?不是一直质疑朱怀的水平吗?

不是一直高高在上,十分装腔作势地贬低朱怀吗?

好了,朱怀人家出了词。

不说别的,就那一句: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情,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问问!

还有谁!

还有什么词,能盖过朱怀这几句话的风采?

见鬼的!这小子真是够狠的!

一首词一出,直接王炸!这种傲视群雄的霸气,俯瞰历史尘埃的豪迈,还有什么词能比这个更自信,更霸气?

黄子澄说人家半吊子,现在你怎么反击?

人家给你机会了,周围许多画舫上的后辈学生也知道你是国子监的大儒,你一大儒士,刚才那么装模作样,你怎么不开口作词?

说实话,孔讷看完这一幕,他都有些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如果他是黄子澄,他真想一头扎进秦淮河里。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每一道目光,那都不是目光,那是羞辱啊!

黄子澄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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