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黄子澄该如何下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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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澄气得甩袖而去,“你们这群商人果然狡猾奸诈,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简直就是国家的蛀虫!前几天寿州局势危急,还不是你们这帮卑鄙小人搞出来的?现在又想糊弄我老人家,如果不是我聪明,岂不是就被你们骗过去了?!”

黄子澄连连冷笑,简直荒谬!你一个商人竟然厚颜无耻地说自己受到詹徽詹大人的邀请,这不是公然侮辱我的智商吗?詹徽是什么人物?吏部尚书,文官之首,他会请你这样一个小小的商人?真是可笑!朱怀从怀里掏出请帖递给黄子澄说:“黄大人,请您过目。”

黄子澄仰头大笑一声,接过请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撕了个粉碎。“你快点离开这里,别玷污翰林院这块清净之地!”朱怀点点头,回答道:“好的,希望到时候大人不要再亲自请我过来,告辞。”说完,朱怀耸耸肩,又牵起马匹自行离开了。

看着朱怀远去的背影,齐泰感到困惑:“黄兄,你平时冷静沉着,今天怎么这么生气呢……”齐泰认为,对方都已经来到这里,并且还拿出了请帖作为证据,看一眼又能怎么样呢?

黄子澄这样做,的确失去了士大夫应有的风骨和节操。万一请帖是真的,詹大人真的邀请了朱怀,那时候你黄子澄该如何下台?

黄子澄咬牙切齿地说:“这个商人不是什么好人,满口谎言,不可信任。好了,我们进去吧。今天不仅要接待考生,还要迎接番国使臣,走吧。”齐泰点头同意:“好的。”

每年秋季的科举考试过后,地方官员会按照乡饮酒礼的传统习俗,召集下属官员聚餐,设宴主宾,摆上酒肉佳肴,配上音乐演奏,祭祀用的是羊祭品,大家唱起了《鹿鸣》这首诗。

鹿鸣宴始于唐代,一直延续至今,代表着君主对人才的重视,同时也是整个科举程序的一个环节。詹徽身为吏部尚书,这次鹿鸣宴正是由他主办,但他本人并不露面。

作为朝廷正二品大员,别说只是乡试考中的举人,就算是会试入选的进士,这些学生也没有资格让正二品的大臣亲自出面接见。因此,接待举人和主持接待外国使臣的工作,詹徽便交给了翰林院侍读黄子澄和齐泰两人共同负责。

在一座拥有三个庭院的住宅内,最里面的那个庭院通常象征着主人地位的尊贵之处。这次鹿鸣宴设在第二进院子举行,而詹徽则在第三进宅院设宴,特别邀请了朱怀。

这也是借助这个机会,一方面要对朱怀为寿州人民所立下的巨大功劳表示感谢,另一方面当然也有巴结讨好朱怀之意。不过,这件事詹徽事先是有告知家中长辈的,否则即便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绝不敢堂而皇之地与皇孙结交。

长辈的意思是要让年轻人见识一下世面,接触一下外国使臣。詹徽在明白长辈的意图后,激动不已。于是他昨夜就派管家前往朱府等待朱怀,今天一大早就亲自过来布置第三进宅院的设施和菜肴,甚至还带来了自己珍藏的一些最爱的书画作品准备赠予朱怀。

此外,他还特意叮嘱别苑内的所有仆人,对待朱怀必须一丝不苟,不得有任何怠慢或不敬的行为。

就连詹徽身边的贴身心腹管家,也被他的举动惊讶不已。詹徽的地位显赫,早年曾随朱元璋一同担任红巾军的将领,可以说他是陪朱元璋一起打下了大明江山的!

就是这样一位声名显赫的人物,竟然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郎君如此郑重其事。这种待客礼仪和规格,即使是宴请皇孙恐怕也不会超过吧!

詹徽在第三进宅院等待了很久,眼看时间已经过去,朱怀应该已经到达了,然而此刻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他已经事先告诉过外院门口的守卫,一旦见到朱怀,一定要第一时间前来通知自己,以便自己亲自出去迎接。思考了一会儿,詹徽对管家说:“到现在这个点儿了,你去看看,为什么朱怀还没有来?”管家应道:“好的,老爷。”

管家离开后,詹徽开始琢磨,老爷子这个时候把小大爷晾在外面,到底有何用意?自从朱雄焕去世那段时间,老爷子几乎把所有的宠爱都倾注在了朱允炆身上。起初,詹徽并没有太担忧,毕竟他是太子一脉,只要朱标还在,自己的地位依然稳固,子孙也能享受到荣华富贵。

然而朱标去世后,詹徽开始惶恐不安。先前老爷子就对朱允炆宠爱有加,太子去世后,老爷子会不会把帝位传给朱允炆呢?要是真这样的话,蓝玉等人肯定是活不了的。

詹徽做官行事十分谨慎,尽管他与蓝玉等人私下走得近,但从来没有人发现过他的行踪,直至蓝玉被处决时,詹徽才暴露出来,最终与蓝玉一同被视为同党,被朱元璋诛杀。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詹徽一直处于恐慌与煎熬之中。但现在情况变了,小大爷尚在人间,而且老爷子对他如此器重。如果现在能与小大爷打好关系,日后一旦小大爷登基,自己仍然能够安然无恙。

正在这时,詹徽捏着胀痛的额头思绪万千:“老爷子究竟在盘算些什么呢,总不能让小大爷一直在外面等着吧!如果不把他接到皇宫确立为太子,谁都不敢轻易动手啊!”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管家匆忙赶来,脸色显得很难看。

詹徽问:“怎么了?”管家额头上冒出冷汗,紧张地答道:“朱朱郎君已经来过了。”詹徽立刻起身:“我去迎接。”管家赶忙补充道:“但是又被黄学士给赶走了。”黄子澄?

他是不是疯了?

詹徽皱紧眉头:“我不是已经给朱怀发了邀请函了吗?黄子澄竟然也敢把人赶出去?他连邀请函上的字都不认得?”詹徽在给李好的邀请函上可是用了极尽恭敬的措辞,黄子澄居然还敢无视?

管家颤抖着回答:“黄学士他没看邀请函,直接给撕了。”

詹徽立刻脸色铁青,面容恐怖,猛拍了一下石桌,严厉地吼道:“黄子澄疯了吗?怎么能撕了我的请柬?为什么不仔细看看,真是莫名其妙!你!快去把黄子澄给我叫过来!”

第二进院子里,新科举人们陆陆续续赶到,看见黄子澄和齐泰,纷纷恭敬地称呼一声夫子。

黄子澄捋着胡子,满脸和蔼,特意提高嗓门说:“是詹尚书吗?下官这就过去。”这一席话再次引来了众多举人们的羡慕目光。

吏部尚书是什么级别的官员?竟然主动要见黄子澄,这些学子们怎能不感到羡慕呢。

看着黄子澄独自离去的傲然背影,齐泰也不禁有些羡慕。

难道是因为黄大人之前在外面痛斥那些商人,这件事被詹大人知道了,然后詹大人便召见黄大人,表扬他刚直不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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