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咚锵镇的医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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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开始下了。

开春附赠的连绵细雨笼罩了整个咚锵镇，街道上空无一猫，徒留下这一片淅淅沥沥的声响。

各家各户都合上了窗，阻碍水汽进屋的同时，也隔离了那屋子里或许会有的热闹。

——毕竟现在也是饭点了。

一只年轻的白猫从雨雾中钻出，窜到了一边低矮的屋檐下。

那猫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他一手提溜着一条大肥鱼，肩上还挂着一个披着防水布、装着草叶的竹篓，看上去像是刚从山野“进货”回来。

但似乎，他并没有因满载而归而感到高兴。

白猫皱着脸，怏怏地打理因沾了水而黏在一起的毛发。

想想也是，无论哪只猫被骤然降临的雨淋成个落汤鸡，都不会感到好受。

他抬头看向逐渐变得厚实的雨幕，轻轻叹了口气。

咯吱！

身后突然发出的声响吓了白猫一跳，他下意识转身后撤了几步，又被冰凉的雨水浇了个透。

“臭小子，站老子窗前干什么？吓死我了！”

一只老白猫在支开的窗户后面黑着脸，手下的拐杖敲了敲地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还不快进来，门又没锁！”

“是、是，司清叔……”

晴云讪笑着进了屋。

“叫你带伞不带，淋着了吧？比预订时间迟了半小时，就为了捕条鱼？我说你的捕鱼技术也太逊了吧！”

名为司清的老猫接过了那条肥硕的大鱼，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向厨房，嘴上倒是没停止念叨，

“滚去洗澡！自己弄姜茶去，这么大只猫了还得老子伺候？记得把地擦擦，脏死了！”

“好好好……”

晴云松了口气。

他把竹篓里的药草清了出来，按种类分开放在不同的笸箩里。

接着，他拿起拖把擦干了水迹，随后麻溜地钻进了浴室。

等到青年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笸箩已经不见了，而桌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姜茶。

“东街头的王奶奶在家里摔了，她家的小孙女刚过来找你，让你去看看情况。”

司清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

“麻溜点，别让人家等急了。”

鱼汤的香味被叮嘱声一同带了出来。

“好，我会赶着回来喝汤的。”

“臭小子！我哪是那个意思……”

还未停下的唠叨被急急忙忙出门的晴云落在了身后。

他撑着伞快步走在街上，手里还端着那碗热腾腾的姜茶。

微凉的风慢慢勾走过热的温度，直到晴云到达目的地，那碗姜茶也到了可以入口的程度。

晴云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热茶，把碗揣进怀里，敲了敲门。

“我来我来！来啦！”

门里传来了熟悉的喊叫声，又夹杂着“咚咚”的跑步声，由远及近。

开门的并不是王奶奶的孙女，而是一只看起来十岁出头的小白猫。

晴云往他身后一瞧，里面还站着几只小猫与他相向而视——两只棕猫、一只三花和一只……银渐层？

“晴云哥，快进来呀！”

开门的白猫拉着晴云进了门，三花引着路把他带到了卧室里，这才见到了躺在床上的王奶奶。

“哎，小晴云来啦？”

王奶奶颤颤巍巍地摸向了床头柜上的老花镜，慢悠悠地起身戴上，缓缓道，

“哎呀，我都说了没什么事，小一还跑去叫你，真是麻烦你了……”

“奶奶，不碍事的，小一妹妹也是为了您身体着想。”

晴云一边与王奶奶唠嗑，一边为其检查身体，小三花猫则在一旁帮衬着他。其他几只小猫则在房间外挤成两团，扒在门框上探着脑袋瞅着他们看。

“唉，要不是我把雨水带进来了，奶奶也不会滑倒摔着。”

小白猫满是歉意地瘪着嘴。

“没事啦，白糖！晴云哥医术很厉害的，就算真出了什么——唔唔！”

豆腐的嘴被一只棕色爪子及时堵上。

汤圆摇了摇头：“你不要讲坏话啊，要是成真了怎么办？”

“噗嗤……”

一旁的女孩笑出了声。

她轻轻拍了拍白糖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的。奶奶摔倒的时候，我托了一下她的身体做了缓冲……喏，晴云哥也说没有大碍。”就是衣服湿掉了而已。

不过也是摔在水洼上，应该不会被发现韵力的事吧？

她想起镇民们对京剧猫过于热情的态度，抿了抿嘴。

“阿晴，你做得太棒了！奶奶没事，我就不用垫付医药费了！唉，晴云哥哪都好，就是收费有点高……”

白糖讪笑着挠了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