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骄纵少爷x落魄天才(2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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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

栀子花的香气浅浅淡淡的,缠绕着周身。

明明薄雪闻不见了,但他还是能感觉到那股精神力的存在,很强烈。

薄雪晕头转向。

他握住晏蓝山的袖子,细嫩的手指因为用力,泛着一点点红色,他小声喊:“晏蓝山,晏蓝山。”

晏蓝山没理他,上楼的动作更快了一点。

薄雪慌了,声音里带着点哭腔:“晏蓝山!你……”

晏蓝山低头,唇瓣擦过他的额头,目光温柔,但薄雪却感觉到晏蓝山有一点点不太对劲——

那双满是柔情的眼睛底下好像布满了沸腾的岩浆,时机到了,便会迸发出来。

火山喷发,把他和自己烧得两败俱伤。

晏蓝山看他,手指细心地为他抚过脸侧乱了的头发,轻轻说:“少爷,我满足你,不好吗?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薄雪下意识摇头,他不能——

如果说之前他对晏蓝山的感情是满心爱恋,现在那些爱恋已经纠结成了复杂又生硬的东西,裹乱成一团。

他……不能再害晏蓝山了。

他要离开。

晏蓝山摸了摸他的脸颊,手指修长,带一点点薄茧,触感冰凉。

没有薄雪的心绪冰冷,复杂。

薄雪不敢看他那双深邃漂亮如同星空的眼睛,开始挣扎:“晏蓝山!放开!”

晏蓝山把他抵在门上,朝他耳朵吹气:“少爷,你喜欢我。”

薄雪腰软了下去,巴巴地抱着他的手臂,声音很小,像猫儿叫:“我不喜欢你……”

很喜欢晏蓝山,但不配那么喜欢晏蓝山。

都怪他。

薄雪闭着眼睛,晏蓝山温柔地亲吻他面颊的泪珠。

小刷子一般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

“我喜欢你,少爷。”晏蓝山勾住薄雪略微尖削的下巴,吻上了那片唇,“无论怎样,我都爱你。”

直到世界尽头,宇宙毁灭。

我依然爱你。

……

……

慵懒的夜灯光从没有关紧的窗外洒进阳台,带出一片片翩飞的阴影。

白发如同瀑布一般散开,起起伏伏。

像流动的雪。

有人伸手,拨了拨那丛雪。

“少爷,为什么分手?”

声音低低哑哑,像是漫不经心的质问。

薄雪没力气回答,只能低低地摇了摇头,眼睛里盈满了水光,可怜极了。

“少爷,你喜欢我,为什么要分手?”晏蓝山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波浪起起伏伏,几乎要溢出水面。

“不分了……”薄雪有些失神地摇头,哭腔很浓,“再也不分了。晏蓝山,晏蓝山,求你停下……”

晏蓝山亲了亲他花瓣一般的唇,轻轻在他耳边吹气:“不要。”

……

……

在那片巨大的镜子前,雾气模糊了镜面,勾勒出隐隐绰绰的人影。

幢幢风影,灯火交融。

镜中人面颊绯红,色泽与一头银白的头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呜咽声和水声混杂在一处,听不分明。

淅沥沥,哗啦啦。

这场荒唐的闹剧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薄雪睡得很沉,也很香甜,只不过眉头微微的皱着,委屈巴巴的蜷在晏蓝山怀里,一只裸露的手臂雪白纤细,挑露出来,无力地垂挂在晏蓝山臂弯上。

晏蓝山轻轻问,像是低低的呢喃:“少爷,你累吗?”

薄雪睡着了,没办法回复他。

晏蓝山恍若未闻,自顾自问:“少爷,你还想离开吗?”

薄雪像是有所感觉,眉头轻轻一皱,翻了个身,却又牵扯到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低低地抽着气。

像是只受伤的小孔雀。

“我好爱你。”晏蓝山翻了个身,薄唇贴了贴他的唇角,犹如叹息,“少爷。”

第二天,薄雪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他睁开眼,自己正好端端地在床上躺着。

米色的棉质睡衣舒服又合身,很柔软,好像昨天晚上都是一场梦一样。

薄雪把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谨慎的看了一圈,除了自己,这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晏蓝山不在,薄雪松了口气。

就是……好像有点痛……

很痛!非常痛!

刚想继续躺平一会儿,薄雪就听见了系统009幽怨的声音,仿佛冒着浓浓的黑气:“雪宝,你睡得好吗?”

薄雪啊了一声。

他听见系统009说:“你睡得着吗?我睡不着。我一睁眼就全是马赛克。为什么我要生活在一个全是马赛克的世界里!雪宝,这明明不是你当初和我说的那样!”

薄雪咸鱼躺平,无力道:“我也不想的。”

系统009叹了口气:“雪宝,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完成任务,回系统空间啊?我想念我的数据电影了……”

薄雪没理他的抱怨。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有人上楼来了。

薄雪立刻钻进被子里,假装自己还在睡着的状态。

片刻后,一只微凉的手,掀开了被子,贴上了他的脸颊。

薄雪被凉得一激,轻轻抖了一下。

“少爷,早上好。”晏蓝山看出他是装睡,语气里都带了懒洋洋的笑意,他说:“我要给你上药了。”

薄雪竖起耳朵,上药?什么药?

谁给他上??

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晏蓝山看见他半天没动,掀开半边被子,手指往下,触到了他的睡裤裤腰。

薄雪一缩,动作稍稍大了一点,就感觉到了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我……”勉强把激烈的感叹词咽了下去,薄雪睁开眼,把自己痛的缘由都怪罪到了晏蓝山身上,“晏蓝山!你干嘛?不让人睡懒觉?”

晏蓝山点了点自己手上的药膏:“少爷,你不痛吗?”

痛啊!当然痛啊!

薄雪的眼泪唰地落下来,被他这么一说,仿佛更痛了。

晏蓝山摸了摸他的脊背,有些消瘦,透着薄薄的热度:“消炎药,涂完药就会好很多了。”

薄雪一把抢过他手上的消炎药,恶狠狠看着他:“我自己来!你不准动手!”

晏蓝山收回了手,坐在床上,嗓音淡淡的:“好啊。”

薄雪掀开了被子。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瞪着晏蓝山:“你为什么不出去?”

晏蓝山很无辜地眨了眨眼:“我不想出去,少爷,我要留下来看着你。”

薄雪皱眉:“为什么?”

“因为我怕,少爷看不见,会弄伤自己的。”他温柔又强势的把薄雪手里的药拿过来,态度极为自然,“少爷,我帮你吧,不会疼的。”

薄雪像咸鱼一样被他翻了个身。

药膏的质地很凉,带起一点点痒意。

薄雪蜷着脚趾,像是在忍耐什么酷刑一样。

晏蓝山看见薄雪的表情,问他:“疼吗?”

薄雪摇头,把脸埋在他脖子处,声音闷闷的:“不疼。”

还很痒。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耳朵都漫上一层淡淡的粉色,像是春日里含苞欲放的花朵。

“少爷,你是不是不舒服。”晏蓝山的声音响在脑后,听起来有点远。

薄雪捏了捏他的手臂,很硬,带着肌肉形状的清晰肌理。

“我……”薄雪嗫嚅了一会儿,闭了闭眼,声音反而更大了,“我当然痛!”

他从晏蓝山肩膀上火速爬下来,急着给晏蓝山看他昨天的暴行留下的痕迹——

“你看我的脖子,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人打了一顿!”

晏蓝山帮他揉揉脖子。

“……还有我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

晏蓝山帮他揉揉腰。

“还有……”

薄雪忽然不说了,他看见晏蓝山抬起头,目光温柔又歉意:“对不起,少爷,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的,以后不会了,请您原谅我。”

薄雪一开始只是作作而已,没想到晏蓝山居然会这么正式的向他道歉……

薄雪记得,明明,一开始做错的是自己。

他本来就没道理去无理取闹的。

薄雪想起昨天下午和他说的话,有些心虚。

晏蓝山没在意,小心翼翼的、像是讨好一般,亲了他的唇,真的只是浅浅的亲吻,一触即分。

“少爷原谅我了吗?”晏蓝山问。

薄雪很好哄的,点点头:“原谅了。”

他想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有些扭捏:“以后你想的话……我可以让你很少很少次数地放纵一下,但是不许再弄痛我了。”

晏蓝山顿了一下,眸光那抹蓝色如同深渊萤火,他点点头,说:“好。”

今天晏蓝山给他准备的午餐是粥。

西红柿鸡蛋粥,皮蛋瘦肉粥,小米薏仁粥……

全是粥。

薄雪看着一锅一锅的粥,有些麻木。

他脾气上来了,嫌弃道:“晏蓝山,我不想吃这个。”

晏蓝山细心解释:“少爷,你只能吃这个。你不舒服,记得吗?”

薄雪皱眉:“我没有!我想吃甜点!”

晏蓝山眸光深了一点儿,少有的坚持道:“只能吃这个。”

薄雪赌气喝了半碗,刚想躺进二楼柔软的床上再睡一会儿,就听见晏蓝山叫他:“少爷,请等一下。”

薄雪恶声恶气:“干嘛?饭不让吃觉也不让睡了吗?”

晏蓝山摇了摇头,从桌子边走过去,温柔地环住薄雪的肩膀,把人圈在里面:“少爷,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薄雪愣在原地。他抬起那双浅色的眼睛,落进了晏蓝山的眼眸之中。

深邃沉谧,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一个答案在他心里隐隐约约浮现出来。

那么不真切。

“我想带你去讨回公道。”像是证实他的话似的,晏蓝山直直的看着他的脖子,暧昧红痕都避开了那个细小的创口,红红肿肿,惹人怜爱,“替你报仇。”

天气不热。

正是草长莺飞二月天。

春尾的天气,还带着一点儿料峭的寒,小风一吹,就让人觉得有点凉意。

晏蓝山怕薄雪会冷,给他拿了一件厚厚的羊角扣大衣,米色围巾,把人小半张下巴都团进了围巾里。

高筒小牛皮靴勾勒一双长腿,平平整整地隐没入上衣垂下来的衣摆,显得又长又直。

头发是薄雪要求晏蓝山帮他梳的,鱼骨辫,插着一朵蓝鸢尾。

晏蓝山替他掖了掖围巾,问:“少爷,会冷吗?”

薄雪摇头,他松开一点围巾,乳白色的雾气在空气中升腾,不久又化为空无,飘散在空中。

晏蓝山开的是军队的车。

行驶到主干道时,从营地里有出来至少十几辆相同形制的车,远远的缀在他们后面。

薄雪没问那是干什么的。

他安静的趴在车窗口上,隔着一层起了雾的窗户,雪白纤细的手指在上面勾勒着线条。

晏蓝山不开车,他坐在后座,和那些军官联络。

他看见薄雪画了一只小狗。

不满意,又擦掉。

换了块地方,继续画一模一样的小狗。

重复好多次,车窗上已经没有雾了。

晏蓝山看着他。薄雪睫毛很长,又很浓密,像是一把小刷子一样。

轻轻扇动的时候,又像是蝴蝶的翅膀,振翅欲飞。

晏蓝山靠过去,把人半揽着,下巴放在薄雪肩膀上。

他闻见了一点点幽幽的香气。

薄雪,好香。

嗓音淡淡的,像是浸透了薄荷的酒,蛊惑至极:“少爷,我想你亲我。”

晏蓝山没动,薄雪没有拒绝,更没有犹豫,转过脸,在他唇边碰了碰。

薄雪的唇触感温软,又很温热。

鼻尖相碰。

晏蓝山扶住他的肩膀,加深了这个吻。

薄雪被放开的时候,还有点晕晕乎乎的。

亲太久了。他想。

但是,很舒服。

薄雪喜欢。

晏蓝山的车停在了赛琳娜庄园。

绿意葱茏,假山处水流潺潺,春意阑珊。

薄雪不喜欢,别过眼睛,略过那抹绿色。

他喜欢冬天,白雪皑皑,可以踩雪。

厚厚一层,踩上去的时候,就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那是雪的声音。

晏蓝山拢住他的肩膀,声音低低的,恍若安抚:“少爷,你别紧张。”

薄雪反驳,声音淡淡的,像是提不起兴致来:“我没有紧张。”

晏蓝山俯下身,凑近看他的眼睛。

剔透得如同无机质,在光线的折射下犹如一块琥珀,却没有感情。

——和薄雪以前那双灵动的眼睛,再也不相同了。

像是一潭死水。

这种情况,从昨天他把薄雪从赛琳娜家族带回家时,就一直持续至今。

就连早上那几句玩笑似的拌嘴,也变得死气沉沉,再也不见一点生气。

晏蓝山给自己带上了手套。

黑色的,小羊皮材质,细细的裹在手指上,显得那双手修长,有力。

那只手牵起了薄雪。

薄雪听见晏蓝山说:“少爷,不要怕。”

赛琳娜家族已经被联邦中心局封锁整整一夜。

除了少数几个没心没肺的薄家人,没有人睡好觉。

薄景山坐在书房里,斜斜地倚靠在虎皮制作的躺椅上。

他手里夹着一根雪茄,烟雾升腾,模糊了那张与薄雪三分相像的脸。

有人在拍门。

笃笃笃、啪啪啪、哐哐哐。

声音很大。

薄景山眉都没皱一下。

他听见外面有女人哭喊:“薄景山!你怎么这么狠心!小雪这么小,你就把他精神标记清洗了,你不知道他生病了吗!?”

是薄雪的母亲。

薄景山当然知道,他很清楚。

但是面对家族兴衰荣誉,一个精神标记,算不了什么。

他要赛琳娜家族与联邦一起,屹立不倒。

什么都不能阻止他。

他才是赛琳娜家族的主人!

哭喊声和砸门声一齐消退。

雪茄燃烧着的烟火燃到尽头。

薄景山推开了门。

旋转楼梯上布满了香槟酒杯的碎片,斑斑点点的血迹染上米色地毯,一片脏污。

大厅里很安静,落针可闻。

薄景山垂下眼睛,目光落到了客厅的中央。

——那里站着一个带着大檐帽的年轻人,腰细腿长,带着蓬勃的张力。他逆光站着,一点光线从他侧脸边打过,高挺的鼻梁和突起的喉结连成一线。

眼睛很蓝,透着无机质般的冷漠,像是最深邃的星河。

青年也看见了他。

晏蓝山没动,两个人隔着一地破碎的脏乱对望着。

薄雪坐在角落的软凳上,整个人都被包裹得很严实。

他没有看晏蓝山,也没看楼上的人。

薄雪一动不动,微微垂着头,像个精致而没有生气的洋娃娃。

晏蓝山旁边的那个副官走了两步,离薄景山更近了点儿:“薄景山上将,您好。根据讨论,我们对您作出以下判决……”

副官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一条被拉长的直线,惹人心烦。

薄景山俯在栏杆上,没看副官。

他在看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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