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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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转暴雨,玻璃窗像是坠落一串又一串的星,迅猛降落入黑暗。

迟宁盘腿坐在地板上,正在研究这条蛇。

这条蟒蛇被薄知聿养得过于肥美,蛇身大概有六七米长,目测比她的手臂粗上两大圈,勒死人完全没问题,浑身成金黄斑点状,看起来脾气还不太好。

嗯。

跟主人很像。

好看且臭脾气。

白涂原本还在迪吧泡妹,这一下直接给薄知聿抓过来处理后续,他快速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

原本他还在担心迟宁留下个PTSD,结果这小姑娘眼睛都是弯着的,看起来心情还挺好,

不是吧。

就外头那个电锯惊魂的景象,和这条蟒蛇的冲击,要知道一条四米长的蟒蛇,就足够具备杀死成年男性的能力——

他一个认识薄知聿十几年的都觉得胃里的恶心翻涌。

迟宁怎么敢的啊!

白涂凑到薄知聿的耳边嘀咕,“这姑娘是真的不怕还是装的不怕?不是你看不看得出来,她现在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奶奶跟我说过个地方梗,如果和蛇对视的话,身体会动弹不得。”迟宁看着这个蛇好一会儿了,活动着手腕,“嗯,能动。”

“……”

别说害怕了,白涂觉得要不是她觉得他们在这里麻烦,迟宁都能跟着蛇来一波灵魂上的交流。

白涂被迟宁吓出一手臂鸡皮疙瘩来了,顶着人畜无害的脸,净干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身边的薄知聿已经够疯的了,又来了一个小的。

薄知聿坐到迟宁身边,轻笑着问:“小阿宁,养过宠物吗?”

小姑娘还穿着七中的校服,长发绑成高马尾,露出一截白皙地反光的脖颈。

她顿了会,声音乖软,“我有一只黑狗。”

不等他延伸话题,迟宁又问:“它有名字吗?”

这蟒蛇看起来挺不好惹的,即使薄知聿在这儿它还是在吐着蛇信子,一脸“你碰我我就咬死你”的意思,极其凶猛。

“有。”薄知聿说,“玛卡巴卡。”

“……?”

不愧是你啊薄知聿。

一条七米长的蟒蛇,你给人家取名玛卡巴卡。

你咋不叫它唔西迪西呢。

察觉到她的反应,男人眼尾微挑,悠悠道:“小阿宁,不觉得这个名字可爱吗?”

迟宁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街溜子的取名天赋。

除了这个“玛卡巴卡”,这个“小阿宁”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喊的?

他们的关系有这么熟悉吗!

“小阿宁?”迟宁抿了抿唇,颇为板正道,“谢谢薄先生,但我高三了,没那么小。”

薄知聿挑眉,“成年了?”

迟宁:“……还没。”

白涂拿了医药箱过来,笑,“没成年还不小。阿宁啊,你知道我们大你几岁吗?”

迟宁发现无法在一群老男人面前聊年纪这个问题,于是扬起完美微笑,“好的叔叔们,叔叔说得对。”

这报复的意味浓厚。

“叔叔?”薄知聿拖着长音,饶有兴趣,“小阿宁今天不喜欢当我‘命中注定的女人’了吗。”

“……”

好。

翻旧账就是你厉害。

迟宁转向白涂,“叔叔,我来吧。”

“?”白涂莫名躺枪,“你这专挑软柿子捏啊,不敢得罪阿聿,得罪我来了。”

“不是得罪。”迟宁视线在白涂和薄知聿那打量了两圈,实话实说,“薄先生比叔叔好看,显年轻。”

“??”白涂自尊心爆发,指着薄知聿,“他!他!他能比我好看?”

男人靠在沙发,桃花眸潋滟着春色,狭长的眼眸一勾,懒洋洋地,像极了狐狸。

狐狸很轻微地皱了下眉,而后道:“小阿宁,是相似的才能比较,他跟哥哥差的可太多了。”

“……”

“行,那是差得多。”白涂服气地打开药箱,转问,“三爷,您要不聊聊外头那个的起因经过结果?”

薄知聿连眼皮都没撩开,显然是不愿意搭理白涂。

“算了,问不出个屁来。”白涂看了眼手机,“我呢,还得出去处理后事。阿宁你看着,让这个疯子上个药。”

迟宁的心思全在这条“玛卡巴卡”身上了,还真没注意薄知聿身上有伤口。从他的小臂往上,一道清晰无比的血痕,像是碎玻璃划的。

濡湿半边衣袖,还在不断往下渗血。

蛮严重的。

但进来到现在,他就没什么反应。

薄知聿也盯着伤口在看,迟宁以为他终于想起来会疼这件事了。

结果,男人的桃花眸微扬,拖着长音,还有点自豪的意思。

“这血的颜色还挺健康。”

“……”

他这个脑回路,真的能有正常的时候吗。

迟宁打开医药箱,还在找消毒的碘伏在哪里,男人已经熟练地找到最角落里摆着的酒精,打开,直直地往还在流血的伤口上泼。

不是擦拭,是用泼的。

一下大半瓶空空。

迟宁睁大了眼睛,去抢他手里的酒精,“你疯了吧?”

伤口的血液被冲洗得热烈又鲜红,像煮开了不断冒泡的红油火锅。

男人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的反应,只是勾了勾唇角,笑得温柔。

“抱歉,哥哥吓到小阿宁了?”

迟宁看着都觉得疼,拿了棉签给他清创,“你别动了。”

细雨夹风顺着得窗沿的缝隙缓缓攀爬,飘得一室静谧。玛卡巴卡盘着自己庞大的蛇身,蛇头立着,麻木阴冷的眼瞳紧紧盯着迟宁在看。

模样很凶,似乎只要她用劲,它就能上去掐死她。

一般人要是被这么条蟒蛇盯着,不跑也得吓得一身冷汗。

然而眼前这位小姑娘,一点反应没有,垂着眼睫,用棉签仔细地给他处理着伤口,几许碎发落在脸侧。

专心致志的。

很乖。

“疼吗?”她问。

薄知聿眸光微动,“嗯,疼。”

迟宁感慨于他这痛觉系统总算是工作了,小心了些,“那我轻点。”

薄知聿等了一会,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

“没话问吗?”

类似于多年的朋友白涂,见到外头的场面都会絮絮叨叨上半天,问得事无巨细,他是不是又发疯,又惹事。

而迟宁,她连最基本的好奇心和安全感的需求都没有。

小姑娘抬起眼,有些疑惑,“问什么?”

薄知聿轻笑了声,“问点‘我为什么打人’的问题?”

迟宁慢吞吞地哦了声,理所当然,“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悠悠笑了声,缱绻的声线混进夜色,却莫名教人后背发凉。

“因为我是疯的。”

“那为什么我不能问,‘是不是他打你了’。”迟宁拆开新的棉签,塑料包装袋动静窸窸窣窣的。

这论点打得太偏了,薄知聿眯了眯眸。

“对我来说,你们都一样。”她温吞道,“我不关心你是什么样的人,不关心你会做什么样的事。”

他看向她,小姑娘的眼眸很亮,很清澈,满是天真和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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