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晌午头儿(2/2)

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天空瓦蓝,悠闲地飘着几朵白云。这时候的庄稼人都在炕上躺着午睡,就连调皮的孩子也都消停了,或在炕上、或在树荫下的小床上睡着。

农村就这样好,不管咋热都有山风吹下,前后屋的门敞开屋里不用打电风扇都凉快,晚上睡觉还得盖个薄被,要不然着凉。

家恒不知啥时候从园子转到了房后,从房后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刚摘的苹果梨,来到树荫下问五姐夫:“老姑夫,这梨能吃吗?”

“能吃,咋不能吃呢,就是不咋甜,还没到时候呢。”五姐夫说。

家恒咬了一口,嚼了几下高兴的说:“好吃,挺甜。”

“好吃你就吃,一树呢。”五姐夫说。

“苹果我也想摘了,太小还青,没摘。”家恒说。

“苹果咋说还得一个月。”五姐夫说。

“还得一个月呢,那我吃不着了。”家恒遗憾的说。

“没事,熟了我给你邮去,再不放窖里等你过年时回来吃。”五姐夫说。

“我想吃树上刚摘的------这样吧,等熟了你告诉我,我回来,行不老姑夫?”

“行,但你得回来呀,别到时候不回来。”

“十月一我们放假,那时候熟了吧?”

“熟了。”

“我十月一回来。”

喝了一壶茶,五姐夫眼睛有些睁不开了,跟老谭说了声便回屋睡觉去了。老谭不困,坐在那喝着茶看院子外的山。

山是绿的,山坡上是玉米地,山顶上是松树地,山风下来玉米叶子哗啦啦的响。

老谭想起了小时候上学时的情景。夏天午休时间长,吃完饭先到山上地里薅草,有灰菜、西天骨、蚂蚱菜和拉拉蔓,薅一大捆扛回家扔猪圈里,猪抢着吃,犹如美味。

灰菜和西天骨玉米地里多,钻玉米地最难受,闷热不说,玉米叶子还剌人,尤其剌在脖子上火烧火燎的。再一出汗,那滋味别提了,和蚂蚁在脖子上爬似的,且边爬边拿牙咬。

薅完草从地里出来,第一件事是把衣服扣子解开,迎着山风吹肚子,凉快舒爽——

小时候玩心大,薅完草不急着回家,蹲到黄豆地里逮蝈蝈。逮着逮着就忘了时间,经常撒开腿跑着上学,唯恐迟到。

逮蝈蝈需要耐性,没耐性逮不行。蝈蝈在黄豆叶子底下叫,先是寻声悄悄的走到近前,到近前时蝈蝈听到声响不叫了,这时候就得蹲下,一动不动的拿眼睛寻找。

蝈蝈见没了动静以为危险解除,便再叫起来,这就好找了。

找到后不能急着拿手去抓,那样蝈蝈容易跑。好办法是把整棵黄豆秧连根拔起,蝈蝈在叶子下也不跑,就算抓住了。

抓着了放笼子里,再放几片黄豆叶子进去,拿回家连笼子一起放园子里的豆角架下,过一会便听到大肚子蝈蝈叫,清脆悦耳。

老谭能逮蝈蝈,有时一晌午头逮四、五只,村里的小伙伴便各分一只回家,高高兴兴。

现在地里常打农药,很少有蝈蝈叫了,倒是园子里有了——蝈蝈也知道菜园子没毒。

“爸,明天咱俩上山采蘑孤去呗。”儿子家恒说。

“那得下雨再,不下雨哪来的蘑孤。”老谭说。

儿子抬头看天,天上太阳火热晴空万里,不禁小声都囔:“这得啥时候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