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老实一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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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开普敦的航班在迪拜转机,需要等候三小时。

梁瑾这次亲自去那边是去谈一个大型酒店商业综合体项目,作为格泰开发非洲市场的试水,因直飞航班时间不合适,他让人选择了需要中转的航线。

随行下属们兴致勃勃去逛免税店,问他要不要一起,梁瑾直接拒绝。

他在飞机上总是休息不好,之前八小时的飞行时间全程未阖眼,这会儿只觉困倦。

闭目养神片刻还是没有睡意,索性起身,去四处逛逛。

在免税店里转了转,他给姚曼思买了一套珠宝,上次的事情后姚曼思被他按在医院里休养,闹也闹,但他不搭理又有管家护工二十四小时盯着,只要不闹出人命都随便。

结账时梁瑾又看上了柜台里的一支签字笔,是万宝龙与这个珠宝品牌的合作款,银色的笔身,线条流畅,设计很独特,盖帽顶端镶嵌了一枚六芒星切割钻石,围绕一圈碎钻。

他忽然想到过几天是傅逢朝的生日,有些意动。

当年他和傅逢朝谈恋爱只有三个月,没来得及一起过生日就已分开,之后每年他会给傅逢朝写一张生日贺卡,从未寄出过。

他想给那个人买一件生日礼物,有可能的话亲手送出去,哪怕那夜傅逢朝说了不会原谅他。

那天的格泰之行像只是傅逢朝的一场心血来潮,之后他们一直没再见过,直到他出差前一天参加一场官方峰会,在现场碰到傅逢朝。

他们位置离得远连话都没说过,后来茶歇他被几个不太相熟的同行缠着一直闲聊天,不耐烦应付时傅逢朝过来,揽过他一侧肩膀说要跟他谈谈事情,直接将他拉走。

“和别人这么有耐性说废话,见了我为什么当没见到,招呼都不打?”那时傅逢朝似笑非笑,质问的语气理直气壮。

梁瑾回想傅逢朝当时那个眼神,深觉他是故意在跟自己较劲。

傅逢朝是不是真的已经看穿了他,他其实不太敢细想,只能这样装聋作哑。

那之后会议继续时,傅逢朝换坐到他身边,却也没做什么,在记事纸上涂鸦些意味不明的符号打发时间,还因为笔坏了问他另借了一支。

直到会议快结束,傅逢朝有事先走一步,被他捡到落下的纸张,他拿到手里仔细看了半天,才意识到那是傅逢朝随手画下的乐符。傅逢朝这些年或许学了些乐理皮毛,画出的乐符不成曲调,更像是有意将纸落下逗他玩的。

那支傅逢朝临走时还回来的笔被他握在手中许久,感受到上面残留的那个人指尖的温度。

那时他便决定要另送一支笔给傅逢朝。

接过包装好的笔,梁瑾放松下来,签单付账。

格泰一行在开普敦一共停留了三天,顺利谈成生意签下合同。

第三天早上有一场跟国内连线的视频会议,围绕云琴岛项目的推进情况,一同参加会议的还有华扬那边的人。

梁瑾在视频里看到傅逢朝,他不在华扬办公室,背景画面更像野外,有时会侧头跟镜头之外的人说话。

梁瑾的视线偶尔掠过他,没有表露太多。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梁瑾专心听汇报,很少开口。傅逢朝的话倒是挺多,事无巨细问得仔细,看得出来他对这个项目很上心。

最后快结束时,傅逢朝忽然问:“梁总还有没有什么建议?”

梁瑾对上视频里他的目光,停顿之后说:“没有了。”

“那就按刚约定的开工日期,尽量不要再拖延,格泰这边有没有问题?”

这个问题其实刚格泰的项目总已经回答过了,他偏要再与梁瑾确认一遍。

梁瑾肯定道:“没有。”

傅逢朝颔首:“那好,希望开工之后也能一切顺利,有什么问题梁总可以随时跟我沟通。”

梁瑾便也点头:“好。”

会议结束,几分钟后,傅逢朝单独的视频通讯请求进来。

梁瑾点击接听,画面切换,傅逢朝的脸骤然占据整张屏幕,比先前视频会议时更清晰。

梁瑾的目光凝了一秒,不动声色地跟他打招呼:“你在阿尔及利亚?”

傅逢朝的眉峰一挑:“你知道?”

他去参加华扬在那边的基建工程的开工仪式,那是他当初回国前在那边接下的最大的一个项目。

梁瑾确实知道,傅逢朝每天发给梁玦的那些消息里,事无巨细都会说给梁玦听。

不小心说漏嘴,梁瑾找补道:“前几天听你们公司的人说过你要去那边。”

“前几天是几天?听我们公司谁说的?”傅逢朝追问。

梁瑾无奈:“傅少,你一定要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傅逢朝不以为然:“将我的行踪随便透露出去,哪个员工这么嘴松,我确实想知道。”

“两边项目部的人前几天交接工作,因为要定这个会议的时间,听你们的人提过一句。”梁瑾只得说,倒也不是假话。

傅逢朝随意点了点头:“嗯。”

刚才还一副咄咄逼人之态,现在又表现得好似完全不在意了。

“我在阿尔及利亚南部,”他说,“昨天是项目开工仪式,今天再来现场看看,已经结束了,明天打算去肯尼亚拍野生动物,你要不要一起?”

梁瑾:“……你怎么知道我也在非洲?”

“也是前几天听格泰的员工说的,”傅逢朝说着这话时眼里仿佛有笑,也可能是梁瑾的错觉,“去吗?”

冲动让梁瑾很想答应,但理智先行:“我还有别的工作,去不了。”

除了开普敦这里,他还要去一趟约翰内斯堡,几天后再前往欧洲。

“是非你不可的工作?”傅逢朝问,直视梁瑾的眼睛。

那样的目光让梁瑾有些无处遁形,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不等他再开口,傅逢朝先道:“去不了算了。”

梁瑾还想说点什么,傅逢朝没给他机会:“就这样吧,不聊了。”

视频通讯切断。

梁瑾回神时,笔记本屏幕里只剩下一片没有信号的黑,他拿起手机,犹豫之后又放下。

他有些失望,对他自己失望。

他从前不是这样。

当年那个直率坦荡全凭自己心意行事的梁玦死在了十年前,现在的他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在傅逢朝面前他像是个捉襟见肘的小丑,洋相百出。

也难怪傅逢朝说,这样的他不可原谅。

梁瑾合上笔记本闭眼,发呆片刻,最终也只能作罢。

下午飞往约翰内斯堡。

落地后这边接待方派车来接,格泰一行六人加上接待,分坐三辆车前往市区。

梁瑾有些疲惫,上车后便一直靠后座里闭目养神,直到察觉到车忽然停下。

车上几人甚至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司机已经推开车门,丢下他们跑了。

副驾驶座的接待看清车外状况,脸色有些惊慌。梁瑾皱眉看去,车外四五个人高马大的黑人,手持刀和钢棍,正朝着他们的车围过来。

他身旁的秘书紧张问接待:“这些人是抢劫的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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