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困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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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上下班从来没准时过，不是迟到就是早退。按理说如果公司有这种员工，老板早就把他开了。可我不一样，这个公司名字很霸气，美其名曰揽月设计有限责任公司。

加上老板，就三个人，我跟胖子是业务员，老板平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情况下只有到月底扎账跟发工资的时候会过来一下。

胖子与我是铁打的交情，吃过同一碗泡面，睡过同一张木板。平时闷声不响，有时候突然爆出金句语出惊人。

我们的工作简单到无聊，说来好笑，三个人公司也有职位划分，我是业务经理，胖子是业务主管，两个人把胸牌别在面前，你看我，我看你，俩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我们就在讨论一个问题，究竟是经理大还是主管大？

到最后，胖子在我的淫威下终于屈服，所谓的官大一级压死人，中午我就把我的官威用上了。

“来，胖主管，帮你的秦经理把面泡了。”

胖子带着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没办法，这样的生活太无趣，我们只得自娱自乐。这就是所谓的穷快活。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活，我一向把自己的定位看的很准确，不该我出现的地方，我肯定不会出现。

直到某天那个开着宝马X5的女人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才发现，我所坚持的信仰，还不如别人随随便便说出口的一句话。

有时候信仰比活着更有有意义，当一个人的信仰出现了裂痕，那活着就只能算得上是苟延残喘。裂痕越来越大，灰色的压抑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侵袭。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黯淡无光，信仰是一扇门，把堕落关在门外，把希望留在心里。

女人穿着得体的职业装，干练却不失优雅，高贵的就如同童话里的公主一般，向我这边走来。她身边的另一个女人看起来像是助理模样也同样优秀。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职场精英，女强人。两人在一起就如同两朵娇艳无比的姐妹花一般，风情万种，魅惑众人。

女人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有规律的响声。我正好端着胖子给我泡好的面坐在门口场地上边晒着太阳边大快朵颐。

眼看着女人离我越来越近，作为职场老人的我猜想着应该是生意上门了，便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面，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起身相迎。

女人朝我身边看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我朝旁边看了看，顿时觉得尴尬起来。

旁边的广告牌是前两天一个客户要求制作的，其实，我们只是执行者，尽量满足客户的要求，但此时此刻，这张广告牌与这个场景有些违合。

广告牌上的男人是我随便在网上COPY一张图片，客户的要求，第一眼望去，要给人一种猛男的感觉，男人赤裸上身，下身只穿一条内裤，浑身肌肉强健，一副妥妥的我是猛男的形象。

广告词是客户给的，“只有肾坚强，男人才能刚，要肾好，就用猛男牌补肾颗粒。”

广告牌是临时放在这里等着客户过来取，所以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收起尴尬的笑容，便和颜悦色的问道：“请问两位需要办理什么业务，本公司……”

我还未等她们回答，便把我们这个所谓的公司能涵盖的业务范围无线扩大，并吹得天花乱坠。在这一刻，我们的公司能比肩世界五百强。

女人一言不发的听着我在那里自卖自夸。

等我实在词穷，我才悻悻把把嘴闭上，因为我已经看见那位女助理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其实，这家公司你们老板已经转让给我了，今天顺道过来看看，嗯，地方不错。”

女人的语气平静，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所以…”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自顾自的在她面前扮了半天的小丑，结果得到的答案与我想象中的是天壤之别。我笑了笑，毫无形象的端起还没吃完的泡面，又大口的吃了起来，毕竟，泡面这么贵，扔了实在可惜。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尽快办完交接手续，把东西处理好，你的老板稍后会跟你联系的。”女人说完，未做停留，开着X5绝尘而去。

五年，对于人的一生而言，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于青春而言，是褪去校园的稚嫩被现实一次次中伤后结出的茧。它的坚强我无法言明，但在每次觉得孤独的时候，我能确确实实的感觉到它的存在，五年，也许我的物质生活并没有得到太多的改变，但在我的心里，它就如同被时间刻画出来的一座坚固不催的城堡，把残酷关在城外，把温柔给予了我。

而这五年里，我在这里生根，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我把这里的每一件物品当作最知心的朋友，我把快乐与它们分享，我把悲伤与它们诉说。在我的记忆深处，它们就是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哪怕在别人眼里它们只是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的物件。我与它们，心有灵犀。

今天过后，我或许就要离开这里，我的信仰已经在这里生根发芽，现实再一次使我中伤，我不得不背起行囊，再一次背井离乡。

我跟老板通了电话，老板已经在来的路上。没多久老板便到了，叫上我与胖子，来到离我们公司不远的一家小餐馆。

虽然在我眼里，老板一直都不怎么大方。工资从我进这家公司到现在也没涨多少。但是，老板却从没因为我们犯的过错去过份的责怪我们。很多时候，老板都是在听取我的意见，无论是公司业务方面，还是一些家庭琐事方面，老板都很乐于与我聊天。

在席间，老板从口袋里拿出两个信封，交给我与胖子手里，也许是我们都喝了一点酒，更或许是从明天开始，我又得疲于奔波，总之现在，彼此的敞开心扉。

老板看着我与胖子，语重心长的对我们说：“其实，我知道你们都舍不得，我何尝不是，儿子闯祸了，这窟窿他没办法堵了，为人父母，总归要尽到责任。”

这一刻，我感觉无比羞愧，因为在此之前，我心里一直还在责怪老板。连忙把手里的信封又推到老板的面前，对老板说：“周哥，感谢你对我的知遇之恩，钱我是不能收的，更何况你在困难时期，这钱我更不能要了。

胖子也随声附和着。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老板的苦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我也知道，他在转让自己这家店的时候，心里也同样万般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