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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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风轻云淡。

林清婉站在街角，她知道只要拐个弯就到顾府了。她忽然停步了，心思辗转，她怔怔地凝思着，露出浅淡的痛色。

该如何面对顾雪然？

关于林清婉和顾雪然的种种过往，哪一样不是刻骨铭心，熟悉到刻进骨子里，藏在心头最深最隐秘的柔软之处。她的嘴角凝成一丝苦笑。

今日的林清婉寡淡温婉，她微微侧身，满心苦涩地凝望着，那个有着心里最想靠近之人的地方。

她和顾雪然还可以再重来吗？可以吗？

林清婉不再向前跨一步，生生地掐断了心底翻涌难息的相思。

她毅然转身。

清风，垂柳，碧湖。

新月湖。

林清婉和顾雪然初遇的地方。

如果没有这场错乱的相遇，便不会有现在深入骨髓的相思。

林清婉再次怔忡：“我怎么走到这里了？”

是冥冥之中的力量，还是，只是一次巧合？

林清婉素手拂柳间，目光游离，忽然定在了某一处。她看见飘逸出尘的一袭白衣，随着清风，荡漾着风流的线条，整个背影清朗俊逸。

林清婉微怔，她千方百计想躲开顾雪然，兜转来回，走到了新月湖，这里有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她偏偏只看见了顾雪然。偌大的新月湖，林清婉忽然觉得逼仄，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她微微脸红，好像初次见到他时，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好似天地也在那一瞬间淡去。

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清婉抑制着狂乱无律的心跳，她不懂为什么对顾雪然还会有芳心萌动的感觉，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再重逢的喜悦。

这时候。

顾雪然突然侧身，林清婉痴迷的眼神便落入他的眼中，他的心忽地“突突”地跳动，毫无预兆地，对着林清婉柔柔一笑。

林清婉微微闪神，羞涩地低下头，心头掠开阵阵涟漪，唇边梨涡轻绽，含着娇羞的浅笑。

好似又回到了那年草长莺飞的三月，脑子里好多声音在回荡着，远远地传来，穿透时空，悠远绵长。

怔忡片刻。

分别数月，有相思，有挣扎，到此刻，隔着目光，遥遥相望，惆怅一如从前。原来喜悦，只是这短暂的一瞬间。

顾雪然渐行渐近，沉在林清婉的眸底深处，她兵荒马乱的心情，渐渐安宁下来。

顾雪然优雅含笑，与林清婉并肩而立。

“最近好吗？”开口的是顾雪然。

“嗯。”林清婉矜淡地点头。

“清婉，你瘦了。”顾雪然温和的笑意凝在唇边，有心酸的怜惜在他深邃的眼中起祈福伏，他曲起十指，极力隐忍，生怕触痛了彼此心底的苦处。

林清婉心头一震，故作的平静嘎然停在顾雪然的这句话里。她缓缓地微笑，很忧伤。

还是新月湖，可是，已经不是那年的三月，也不是那时候的他和她。

为君消瘦，君不懂。

“我很好，劳顾相牵挂了。”林清婉双眼空蒙，隐约有些淡漠，缥缈的声音宛若是从遥远的年岁穿透而来。

好像是从最深最绝望的深渊抬起头来，望见了绚烂的夏日，日光长驱直入，以为能明亮潮湿的心境，谁知就是这霎那，仰望的瞬间，痛彻心扉。

顾雪然心意萧索，他凝愁苦笑，又不肯露分毫。

沉默许久。

顾雪然琥珀色的眼眸有浓郁的哀伤慢慢渗漏出来：“清婉，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彼此间，心平气和。

彼此间，温润含笑。

彼此间，尽忘前缘。

但，彼此间的神态，如此地，生疏。

林清婉素手微颤，勉力凝思静气。

她微微点头，乌黑浓密的睫毛如翼轻振：“我知道。”

顾雪然嘴角轻扬起一抹浅笑，声音却分外地沉：“清婉，还记得吗，你还欠我一个答案。”

“什么？”林清婉心间有些困惑，遂又渐渐清明起来。

“你的心里可有牵挂的人？”顾雪然一字一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