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四)吵架(2/2)
“这是原则问题,家人就是家人,不能隐瞒不能欺骗。”他义正言辞,一脸的神圣不可侵犯。看我的眼神间,还有些得意,“我们家的家教如此,从小根深蒂固,不能改变。以后和你结了婚,我也是这样,绝对不会骗你。”
“你怎么就是死脑筋!”终于还是没压制住,我抓着抱枕朝他砸过去,骂道:“就不能独立一点儿,不要总家里家里的。你这样很讨厌,你知道吗!”
许岩猝不及防,被抱枕砸个正着。
他蹭一下站起来,惊异地看着我,“有话说话,怎么还动手呢你!”
“就动手,怎么!不服气你来打我啊。”嘴上说的硬气,我却不会真的和他撕扯,刚才敢砸他,也是觉得抱枕轻柔,砸不出个好歹来。
许岩叹口气,摇摇头,说:“现在我们都在气头上,越说越过分,还是彼此冷静一下吧。我今晚去公司住,你在家好好休息。明天晚上咱们再谈。”
他拎包要走,我也没挽留,气呼呼的坐在餐桌前,看都不看他。
许岩走了,伴着砰一声关门,和他回来时一样。进进出出之间,没留下一丝温度。
夜幕已完全落下,寒意从窗户渗进来,料峭逼人。
他走了,我猛然觉得孤独无依,抱紧了胳膊,把脸埋在膝盖里,默默哭了出来。
没开灯的房间,寂静淡漠。
一直觉得房间狭小,现在却空的吓人。一如深夜里空旷的街道,没了川流不息的人车,寂寞冷清,连横穿过去都觉得好像走不完。
我就这样坐着哭,哭累了挪到床上,哭冷了卷上被子,哭乏了就睡着了。
梦里有个温暖的身影靠近我,面目熟悉却朦胧。我只顾着贪恋怀抱的温暖,没来得及看清那人是谁就扑了过去,蜷缩在他怀里不肯离开。
早上醒来,眼角紧绷干涸,眼皮肿胀酸痛,都是拜自己哭泣所赐。
想起梦里的身影,琢磨半天也不知道是谁,只觉得熟悉无比,像是拥抱过好多次那样。紧紧贴着,温暖到有些烫。
想再眯一下,却习惯性的探手去摸许岩那半边。
同眠的这短时间,每次醒来他都已经上班去了,为了眷恋那点温度,我总在刚刚睡醒的时候就去摸他那半边,只要触手是温的,就觉得他还在这里陪着我。
这次,竟然也是!
我怕自己摸错了,故意在身上把手暖热了才去摸,这回还是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一点点温度!
惊坐起身,环顾四周,房间里还是空的。
但仔细一看,阳台上晾着的藏蓝色内裤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昨天穿的那条深灰色。已经半干,上半截露出更浅的颜色。
冲到厨房,果然在砂锅里发现了白粥,盘子里有颗鸡蛋。
这样说,他昨晚竟然回来睡得?!
尽管昨晚已经哭了好久,可眼泪还是涌了出来。
他再怎么不成熟,爱我的心一如既往。吵闹了半天,甩门而去,却在我熟睡之后又回来,抱着我入睡,还煮了早餐。
他知道我晚上怕冷,一个人睡不好。
他知道我贪睡,起床没得吃肯定会饿到受不了才弄吃的。
哭着哭着又笑出来。他耿直不欺骗,所以伤害我。可他也真诚善良,以后不会对不起我。朱仁峰那种事,在他身上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纵然是整天被他的傻气惹怒,也比一下子给个接不住的大招要好。
喜忧参半蜷缩在被子里,抱紧了许岩的枕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无奈的叹口气,这也许就是命,朱仁峰油嘴滑舌巧辩如簧,最终给我一个绝不对我说谎的许岩,也算是拉齐了平均分。
回想起来,不管他做的多幼稚,我确实不该对他母亲那样。
当时是恼羞成怒,觉得自己的伤口被晾晒在陌生人面前,一时太生气才会失礼。往后真的要成为一家人,肯定要改改脾气了。
林玉芳好脾气,可不见得人人都是好脾气。
我热了鸡蛋敷着眼睛,想着昨天晚上,许岩等到我熟睡才进来,是不是在门外一直等着?他会不会着凉,今天上班会不会很累?
心里一软,更觉得自己也不懂事。他摔门出去,我该拉着的。
那家伙,应该是一出门就后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