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五 哎,我跳出来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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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血村回到凯伦堡,凯伦六世又带着周宁替身、参观了这座建筑特色介于矮人的山堡、和黑精灵的地下城之间的庞大建筑群。
给周宁最大的感官,就是岁月感。
论造型,有着玩家见识和脑洞的周宁表示,真没啥特别的感觉。
不管是山口山的铁炉堡、格瑞姆巴托,又或英雄无敌五的地牢城塞,都远比凯伦堡来的有感觉。
然而这些要么恢弘壮观、要么魔幻瑰丽的山中城塞,没有岁月感,更经不起细观。
凯伦堡不同,这里每一块砖石,都是故事的。
凯伦六世随便选了几块,给周宁替身解释:
“这上面蚀刻的不是魔咒,而是名字,以及一段留言……”
随着解释,周宁明白了,这有点像是小时候在树木上刻字,随着树木长大,字也变大。
它比玩耍要严肃一些,又比正经的建造要活泼一些。
凯伦堡至今仍有许多未完工程,有的已经拖了几百年。
血族会以各种理由,来尝试添砖加瓦。
就跟地球人各种理由植树造林一般。
凯伦堡就是这么一点点扩大的。
“包括我们使用的器皿,人类觉得我们很奢侈,使用的都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但对我们而言,这份富裕,是一针一线攒出来的。
它是一种见证,也因使用而有价值,而不是供起来观赏。
我们不需要这种观赏,毕竟我们也是古老的一部分,如果将旧日回忆当做一种观赏事物,那我们身边有太多的可供观赏的东西。
我们不稀罕这个,我们稀罕的是有趣的活着。”
这个说法有些凡尔赛,但周宁认为自己恰恰可以理解一二。
他有时候就会觉得活的无趣,然后想起小时候挑食奶奶骂他的话:“这不吃,那不吃,吃的你肚皮白了?”
从青少年时期开始,他再没有挑食过,一方面是胃口好,另一方面是奶奶去世了。失去了家庭大厨,他的每日食谱单调了许多,没的挑,爱吃不吃。
那时候他就隐约明白了人性本贱,最爱得不到、已失去。
反过来,他也由此害怕过于倚赖某种东西。
这成为后来他对系统患得患失的根由原因。
越是倚重,越是害怕失去。
就像眼前这个吸血鬼亲王,瞧瞧,硬是将一个反派逼成了知书达礼、心胸广阔、热情好客的导游。
生活不易呀!
或许某一天,他也得为了系统,出卖能出卖的一切,给某位大爷笑一个,又或奉上菊花?
宴会开始了。
凯伦六世很正式的向周宁道歉:“我的妻子,听信谗言,跟着她的某个情人,逃离了凯伦堡。”
周宁心道:“看看这人设,还要新加上老实坦诚的词条标签。为了保住权位,这位血亲王算是将老脸彻底豁出去了,只为博取哪怕一丁点好感。”
其他血族,就没有那么恭顺了。气质形象各有特色,唯一的共同点,是都用高冷或假笑等面具,来掩盖随时准备开撕的敌意。
显然,在替身四处参观的这段时间里,这些血族自认为做好了应敌的准备。
“如果真能翻盘,大约会说:要怪,就怪你那莫名其妙的仁慈吧!既然动手,却又不肯赶尽杀绝,活该落败。
果然,一个团队,最难的,大约就是同心同德了。血族缺乏这个,他们不过是一帮有着各自生存和利益需要而长期合作的商人,贪婪而又善于出卖。”
想到这里,周宁举起了手中的雪梨饮料杯。
而在凯伦堡的城堡大店中,他的替身也正在跟凯伦六世等举杯共饮。他这是遥远的凑趣应景。
“尊驾的忠勇仆人,真的不需要一起用餐?已经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餐食。”
“那些餐食我会让人打包带走,以免浪费。吃席的确实只有我一人。我的仆人,是特殊的生命炼金造物,为了提升营养获取性能,他们的消化系统经过改造,只喝特仑苏营养奶,就跟你们只需饮血即可一样。”
“哦,真是神奇!”凯伦六世认真的听周替身念周宁一本正经的吹牛哔台词,然后发出诚挚的赞叹。
很敬业的好演员。
实际上以凯伦六世的年纪,比这离奇的多的情况都亲眼见过,根本不会为之惊讶。
周宁也没揭穿凯伦六世的表演。
知道不说破。
就当这里是西部世界,玩的开心才是关键。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替身道:“你之前也说过,血族稀罕的是有趣的活着。
那么,你们又是怎么来排遣自己越来越严重的既视感、轮回感、厌倦感的呢?”
“这几个概念总结的真好,用词精准神妙。”凯伦六世先习惯性的赞了一句,这才回答:“靠做事。更细致的说,不断树立小目标,然后尝试去完成它。”
“那要是完不成,会一直一直做吗?”
“一般在多次失败后,会另选目标。但并不代表舍弃,而是记下来,等将来某天再去完成。
之前带尊驾参观的那些未竣工建筑什么的,有很多就是此等做法的产物。
一旦某天完成,就会感觉出自己的进步,以及很不错的成就感。”
“听起来倒是个办法。”周宁并非言不由衷,他愿意相信凯伦六世的这套说法。
因为他曾经也是这么做的。
让自己忙碌起来,让日子变得充实,甚至没有时间和经历去想这些烂七八糟的事。
然后时间就会流逝的很快,不知不觉几个月,甚至一年就过去了。
就比如说他为了‘救世计划’而满世界的各人类国度城镇踩点儿,以免将来有需要的时候可以迅速放置超远程传送门。
在这个过程中,感觉就像当年玩{大话西游}跑环。20环,六十环,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提示下一个地方的坐标。
而游戏任务可以通过插旗,来记录坐标。
往往旗子不够用,那么就只能选最具性价比的地方做坐标点,就仿佛一下子从东土大唐传送到雷音寺脚下,最后登山入典的这段路,靠双脚去走。
尽管这个玩法重复性很高,很快就让人赶到无趣,但因为每到一个点,有概率得到超预期的好东西,另外还有个完全跑完后的大降在吊胃口,倒计时也在不停的发挥作用,让你意识到有盼头。因此,时间很容易就打发掉了,一年多的时间感觉也不长。
这样虽然有浮皮潦草、浅尝即止的嫌疑,但以超凡者的思维能力和记忆力,细细品倒也不无乐趣和收获。
“我这是在自己跟自己和解,为接下来再度成为忙碌的工具人做铺垫吗?”
周宁们心自问,找不出答桉,也还不太想找,他还想再浪一浪,寒号鸟的那种浪,明知躲不过,就是不想干活,能拖一天是一天。
“我要奖励你!”他借替身的话这么对凯伦六世说。
“真与假,对我而言,其实不是很重要。毕竟我正在尝试游戏般的人生。开心不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你的本色演出,又或角色扮演,让我感到满意,所以,按照我们家乡的传统,吃席,是要随份子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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