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师老爷忧心(2/2)

在被家里人耳提面命严禁出风头的第三天,师含雪终是受不了这无聊的生活,和薛凝芷约了去郊外踏青。

“呼,总算活过来了。”师含雪呼吸着郊外的新鲜空气,长长的舒了口气。

“你啊,就不能淑女一点嘛!”看着面前这个张开双臂闭眼昂首的小姑娘薛凝芷扶额无奈道。

“凝芷,这个时候就不要对我说教了嘛,人家这几天都要呕死了。”

“不过也真奇怪,伯父怎么这么不高兴呢,不应该啊,这在春日宴扬名不知多少人羡慕呢。”薛凝芷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不知道啊,我爹从来没这样大声跟我说过话,”师含雪也不理解,“不过,这次还真要多谢你,这首诗是你作的,该扬名的是你才对。”

“你出风头可不是因为这首诗,是你后来说的那番话,所以啊,这都是你应得的,不是因为我。”薛凝芷笑着说。

“总之,我就是要谢谢你,来,送你一个大大的拥抱。”说着就要熊抱上去。

“你们感情果然很好。”远处传来女子的笑声。师含雪寻声望去,一袭淡绿色的长裙映入眼帘,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蝴蝶兰,下摆用银丝线勾勒出一排蓝色的海波浪,身子轻轻往前挪步,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女子略有病容,却仍遮不住那绝美的风姿,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在这病容下更惹怜爱。

“筱柔,你来了。”薛凝芷惊喜道,“早跟你说要多出来走走的。”来人正是上次春日宴上遇到的洛家小姐洛筱薇的嫡姐洛筱柔。

“你上回来看我,说要我出来逛逛,我这不就来了嘛,”说着看向师含雪,“来迟了些,倒叫你们来等我,真叫我不好意思。”

“洛小姐哪里话,”师含雪笑道,“早就听凝芷提起你,今日凝芷说邀你一起来踏青,我高兴了许久,终于可以见见这凝芷挂在嘴边的大小姐的风采,催促大家早到了会,洛小姐可没有迟到。”

“好了你们俩,”薛凝芷笑着说,“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说话别那么客套行不行,我看着都别扭。”说着看了看师含雪,“平时说话不这样啊。”

“薛凝芷,”师含雪佯怒道,“就不能让别人对我有个好印象嘛,怎么跟虞衡似的,老拆我台。”说着三人放声笑起来。

珍味楼二楼的雅间里,钰王和七皇子端坐在餐桌旁。店里的伙计看着眼前这两位尊贵的客人心下有些慌乱,倒茶的手都微微发抖,茶水都有些洒了出来。“二位殿下,请用茶。”恭敬地弯下腰将茶杯举过头顶。

钰王虞承烁默默接过小二递上的茶,珍味楼乃是京城第一酒楼,来往的贵人繁多,遇到的也就属钰王和七皇子的身份最高,店小二一时失态也属正常。

七皇子虞承轩端着茶盏饮了一口,而后放下状似无意道:“五皇兄回京,做弟弟的早应该与皇兄一聚,皇兄可有去看过颖妃娘娘,皇兄离京三载,娘娘很是想念。”

钰王抿了抿唇,神色如常道:“我与母妃是亲母子,自是她挂念我,我记挂她。七皇弟不也是如此吗,听闻良嫔身体不适,你可是亲自去飞云峰采药,想来,良嫔娘娘也很是欣慰。”

七皇子笑了笑,看着钰王道:“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心安,母妃身子还是太医的功劳,有时明知不必如此,可做了还是安心些。不说这些了,皇兄,您三年未在京中,待会可要好好尝尝这珍味楼的美食。”钰王转眸看向他,心中讶异,这人怎么回事,三年前本王离京之时这虞承轩只有十六岁,虽只比本王小两岁,平日里倒也没太多交集。怎的本王这一回来他倒先来找本王叙旧,本王跟他有什么旧可叙,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是因为二人的身份,珍味楼的上菜速度极快,没一会店小二就端着酒菜上来了。

七皇子亲自为钰王斟了酒,道:“这桃花醉是珍味楼的招牌,酒味香甜,皇兄尝尝。”

钰王伸手接过,对他道了谢,浅浅品了一口,果真入口味甘,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七皇子看他喜欢,便道:“皇兄若喜欢,待会带些回去。”

这等小事,钰王自然不会拂了他的面子,当即对他道了谢,点头道好。

“堂兄。”门外一道声音响起,钰王刚刚转过头去,就瞧见雅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带着独有的青春气息,快步走了进来。入内之后,也不生分,径直在钰王对面坐下,看着一桌的酒菜,深深吸了口气:“这么多好吃的,堂兄,添副碗筷呗。”

小二有些为难的看了二位贵人一眼,见七皇子点头,这才去取了碗筷补上。

七皇子看着神情自若的康王世子,道:“阿衡,你若晚到一刻,我与皇兄便要食罢离去了。”

虞衡闻言挑了挑眉:“是么?可见本世子来的正是时候,若是晚来半步,这顿饭可就蹭不上了。”说着不客气的用起饭来,也不嫌饭菜凉了,吃的很是欢快,还时不时对某道菜品头论足一番。

“这道红烧肉,色泽鲜亮肥瘦相间,多一分嫌柴少一分则腻,香甜松软入口即化,不愧是珍味楼的招牌之一。”

“这道三鲜豆腐银鱼羹,味美鲜香,豆腐爽口,鱼肉嫩而不散……”世家公子的吃相定然是极好的,虞衡一边吃一边品,却也不妨碍他进食的速度,桌上的菜有几盘很快就见了底。

七皇子嫌弃的摇了摇头,转眸对钰王道:“堂弟他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皇兄莫要与他一般见识,往后见了他绕着走便是。”

听得这话虞衡就不干了,“七堂兄,你怎么这么说话啊,我还打算让五堂兄给我讲在边关的趣事呢,你怎么还让堂兄不理我啊。”说着看向钰王,“堂兄,我向来最崇拜你了,你可不能不理我,好不好?”

钰王看这少年满脸真诚不似作伪,恍惚想到了三年前自己离京之际那个十五岁的少年郎哭泣地追着自己马车的场景。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