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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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曲眼前的男人穿着普通的军绿色短袖,身形乍看一眼多半会被认为是个欧美男子。赵末壬几乎很少对一个人感兴趣,因他自己本就是一个神秘莫测潇洒自在的人。但是王曲能够理解,无论是谁,如果在一个战乱的地方见到这个一个气场强大,又长着一张东方脸孔的男人平白无故空降,都会好奇不已。

此刻这个男人就站在王曲面前不远处,伴着嚣张的尘土飞扬。

王曲不确定自己具体见过魏君灏几次,她那个叔叔王冠秋说魏君灏是看着她出生的,她那刺耳的哭声让魏君灏从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就厌烦不已,所以,大概那么多年,他一直厌恶她。

可是她哪里可能记得?她甚至在自己十岁的时候才知道世界上有个叫魏君灏的男人。并且这个才大自己六岁的男人一直是她主要的经济支柱。

魏君灏几乎王曲活了二十五个年头里最阴魂不散的人,即使他们一年最多见两次面,说不上三句话,给不了彼此一个笑容。但他供她吃,供她穿,任由她挑选学校,让她出国,给她所有。她的手臂内侧刻着魏君灏的英文名缩写,她每花一分钱,每做一个决定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但可笑,这从来不是她自愿的。

魏君灏迈着强劲有力的步伐而来,其实他走路是无声的,但是在王曲看来,每一步都会让自己的心颤抖一下。

对于魏君灏的脸部线条王曲一直记不真切,唯有那身型她忘不掉。这像是一只小狗凭气味辨认主人,而王曲则是凭脑海里的轮廓从而记得的魏君灏。她为什么会记得他?因为他说她必须得记得他。

他抿着薄唇,毫无表情的面部只会让人觉得阴冷。这是一个有过什么样人生经历的男人王曲不知道,她只知道,无论如何,她想摆脱他。

“需要我亲自送你登机?”魏君灏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弯着身子站在王曲面前,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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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西亚的炎热相比,地处东亚的日本显然凉快许多。但又可能是空调的因素占了绝大多数。

王曲不喜欢日本,即使素未踏上过这片领土,从来没有和这里的人接触过,但是王曲就是不喜欢日本。这大概是学生时代课本上学的东西让人根深蒂固,而她不喜欢的东西亦不会轻易发生改观,亦如她喜欢的东西。这里的屋子结构很简单,几乎仅由地板,柱子和屋顶三个部分组成,在延伸的屋檐下有条走廊,应该是为了提供纳凉或小憩。房间内部被拉门隔开,方便拉上和开启,这让看起来很狭小的房屋显得很宽敞。

这里灵活无碍的自由空间让王曲非常喜欢。

来这里的第四天王冠秋不意外地出现,这个或许和王曲有着血缘关系的叔叔却从来不让王曲叫他一声叔叔。

王冠秋是魏君灏最得力的助手,他带着王曲从叙利亚离开,亦如以往。她甚至还没有机会跟任何人提起此事就已经坐在了私人专机上。

光着脚坐在榻榻米上看着外头的细雨,清风徐徐。

王曲听不懂日语,除了最简单的招呼。事实上三年前她连英语也不是很精通,她考取D市外国语学院阿拉伯语系后,便专攻这一门语言。王曲并不认为自己是聪明人,单单学习阿拉伯语就让她头疼不已,所以她更无暇学习另外一种语言。她认为精通一样比其他三脚猫各来一样要好一些。然而随着这几年对外界的认知,使她不得不重新认识自己的人生观,于是便拼命补习了英语。

来日本的第一天王冠秋将她交给一个日本妇人,至此王曲到现在也没有再见到王冠秋,更别提魏君灏。在叙利亚时王曲以为只有魏君灏一人前来,可上了飞机时才发现,他来时的阵仗一定非常浩荡。而现下,所有的人似乎又消失不见。

她在这里的几天什么都不缺,衣食住行完全安排妥当,唯一不妥的地方或许是让她太过无聊,好在她也习惯。

这里很宁静,与战乱的叙利亚相比,这里的人们生活地太过安宁。

从一个在晚上都睡不安稳的地方瞬间转移到如此安乐的环境,王曲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不适应,她甚至会在半夜突然惊醒不知自己置身何处。

舒适的空气里似乎还有香甜的味道,王曲光着脚走到窗边尽情享受。

“Hey,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回国。”王冠秋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不温不火地说。

王曲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转过头盯着王冠秋。

其实她和王冠秋一点都不像,但小时候母亲指着王冠秋告诉她那个就是小叔的时候,王曲竟然有种错觉,如果她的父亲还在世,一定会长得这样英俊。

王冠秋很少能那么空闲,此刻他正一个人静地坐在榻榻米旁边享受着名叫下午茶的东西。

母亲过世后王曲就开始了与王冠秋生活的日子,,但王冠秋永远有忙不完的事情,有时候甚至几个月不见踪影。王冠秋总是能找到世界上最懂她的佣人,就如现在这般衣食住行完全不需要她自己费心。

王曲从来没有见过王冠秋大手笔购置什么东西,他身上的衣服也不见得有多么好。他这样一个事事都云淡风轻的人,永远一脸笑容,让人看不清也琢磨不透。

王曲只是愣愣地看着门外,又是一场细雨,现下却让人心烦意乱。

“这一趟叙利亚,倒也有趣。”王冠秋笑说。

王曲转过头看了王冠秋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转向门外。

王冠秋捏了捏手里的杯子,盘膝坐久了实在有些难受。可他眼前这个小家伙跪在地上起码有三个小时,姿势不变,动作僵硬,估计是早麻了。

“有时候想想,你的性子真的和你父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王冠秋说完后打量了番王曲的反应,以往他只稍提及她的父亲,她便仿佛整个人舒展开了爪牙,可今天却不为所动,甚至似乎是没有听到。

“咳咳。”王冠秋试探,“不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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