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卧薪尝胆终翻身(2/2)

财大气粗,莫如是也。

有这般底气,难怪编剧和导演老说他没演出少帅隐藏在文雅面孔下的王霸之气!

想象一下,在凶险的战场上,他身前不但有层层陆军延展开来,天上海上还有兵士在源源不断地降落,飞机坦克炸弹地雷轮流上场,不得让对面没有精钢武器还在使用土炮的敌人瑟瑟发抖?这就跟他代言的moba游戏中以一身神装吊打对手的白板新手装,上星如吃饭喝水一般,soeasy。

尤其张学良不光手握兵粮,还有能将相伴。郭松龄在带兵打仗上面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就连蒋介石也表示认可。

“郭松龄最出名的,并不是战场上的胜利,而是针对军需独立的改革。”马远口中的生僻词汇成功地吊起了郁楷的好奇心。

“那是什么?”郁楷虚心请教道。

原来,郭松龄改革之前,在北洋军阀不成文的规矩里,军队的军需大权掌握在各级长官手中。换句话说,无论是军需也好,军饷也罢,能不能要来,能要来多少,跟下级军官的编制无关,而与长官们的心情有关。

长官们掌握了这个权力,自然是看碟下菜,挟天子以令诸侯,拿着吃饭的钱和关键时刻能救人一命的军需拉拢部下,打压异己。士兵跟着好处走,有奶便是娘,久而久之,成为长官之间争权夺利的筹码。

这个弊端在第一次直奉战争中暴露无遗,张作霖当年一起发家的那帮老兄弟不仅失去了年轻时的锐气,变得贪生怕死,而且任人唯亲,没一个具备把他老张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大局观。各部的精锐不上前英勇作战,而是围绕着长官身边提供过度保护,普通士兵则由于平时克扣军饷现象严重,压根儿无心作战,刚一见血便四散逃窜。

“懂了,”郁楷拍手,恍然大悟道,“所以为了避免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必须得整治这种失败的制度。”

“是啊,如果不改善这最基本的一点,那么即使奉军数量再多,也仍然会是一群乌合之众。这迫在眉睫的任务,便被张作霖丢给张学良,而甩手掌柜张学良又交给了郭松龄。”

郁楷,“......”

这对父子俩心好大,果然不愧是亲生的,一脉相承。

“所以,少帅到底在忙啥呢?”他接着不耻下问。

呃,马远心想,大家都是男人,谁不懂谁,你非得在这装傻充愣、明知故问,少帅还能忙啥?据他所知,郁楷挂在百度搜索上的前女友也不少,怎么可能不懂少帅分身乏术的苦恼?

因为张学良懒得理会日常军务,将一切交给郭松龄全权处理,于是后者就在他从战场上保存下来的三、八两旅率先开始了军需独立的尝试。

这项措施在当时还是创举,无论是哪个派系的军队都没有这项制度,包括蒋介石的中央军。

其实,很多事情,并不是难到大家想不出解决方案,而是聪明人都喜欢明哲保身,不去触犯众怒。

商鞅变法厉不厉害,当然厉害,秦国之所以能成为战国七雄之首,全赖他奠定的坚实基础,可是商鞅本人得到了什么下场?想想都不寒而栗。

也只有郭松龄这样理想主义的二愣子,才会专注做事,不在乎后果。

郭松龄的整军方式使得散漫的奉军面貌一新,以至于在1924年秋进行的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出师大捷,所向披靡。

这一战不但巩固了张学良的继承人地位,同时也使得奉系军阀入驻京城,张作霖终于实现毕生夙愿,成为华夏实际的掌权者。

据张学良自己说:“第二次直奉战争之后,奉天方面取得了胜利。但是这次胜利的功劳不是我的,我没有那样的能力,实际上是郭松龄支持着我。”

60多年后,行将就木的张学良仍然对于这位年少时的良师益友颇多赞誉:“我最敬重郭松龄,我前半生的事业完全靠他”。

所以可想而知,当这位他最信任的人揭竿而起时,张学良有多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