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鹬蚌（2/2）

有些事，则大到耿耿于怀，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它们溶于记忆，存于骨血，日久天长，悄无声息地瓦解着、摧毁人卓绝的自制。

待宿主稍有松懈，便会抓住时机，挑开已被磨损得毫无招架之力，脆弱不堪的缝隙，让那些难以追寻到的破绽悉数遗露。

恰如万万年来，盘踞于山洞、守护着金银珠宝的蛟龙，无限放大的寂寞，使得它百无聊赖，又蠢蠢欲动的渴求着什么。

因而，当瑟瑟发抖的美人出现在眼前时，它立刻选择了臣服，并为她奉上所有，包括长长久久的生命。

那么可知，这样的物什，即为软肋。

任何一场博弈的失败，起初也只是不经意地被撕开了一道风口。慢慢地，才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被敌人拆吞入腹，蚕食殆尽。

谢氏之于王梵之，虽打破了其古井不波的心绪，可单凭这一筹码还不足以给他致命一击，仅仅是挖掘软肋的开始罢了。

她禁不住想。

当年，谢家嫁女到王氏，当真甘愿伏低做小，委曲求全，以顾大局么。

如今，无依无靠的嫡子，即使劫后余生，却被横刀夺权。能沦落至此种境地，想来西夷国主并未对其有什么照拂。

同父异母的两兄弟相处起来，真的可以毫无芥蒂么。

筵席上，李意欢兀自发了痴。外人看来，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心下已萦萦回回想了几遭。

座下群臣无心关注她失神的缘由，现下有谢无量做了表率，众人立时拥趸而上，跟着附和道。

“回九殿下，臣等也没什么想问王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