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抱朴守拙,作道仙（2/2）

即便是曾经险些被命元境强者一缕元神袭杀遭厄，他花费五年时间再次踏上仙途，回归的时候，也比不上此时。

文夕之所以会有如此感觉，说来也不奇怪，之前的无数次遁离，是踏上征途，是攀登崎岖仙路，是带着一往无前之心，而现在的回归，虽然证得命元，铸就元神，但也不是松懈的时候。

他明白，这一刻的宁静，这一刻的体验，更多的却是在为下一次征战做着准备。

白帝，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一点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但此时，此地，他却仍旧感觉到了一种不同。

就在他甫一开口之后，脑海中诸多念头涌出，神庭之中那绵延数千里的漆黑山脉，这一刻好似突然活了过来，无数嫩绿的枝芽争先恐后的窜起。

就好像那陌生的一草一木，都在表达着欢愉，述说着感恩，而后上空突然有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辉洒落，这一刻，草木疯涨，眨眼间就像是一个轮回。

草木枯荣，复又生长，几乎每一时每一刻都在发生着变化。

同时，那繁盛的树木，也已经至少有着百十丈高，这才终于稳定了下来，不再疯涨。

只不过，这里依然清冷幽幽，不存半点声响。

只不过，文夕却能够感觉到一个个略显稚嫩的声音，陌生中带着无比的熟悉，一字一句地吟咏着什么，像是感恩，又像是在祈祷……

“漫漫仙途，求的是永恒，求得是长生。万法千门，无数修行之法，争的是自在，争的是生死间的大恐怖。

惟有长生天地间，永恒不灭，不与草木共朽，不与蝼蚁共轮回，这才是生灵之至高渴望。

除却长生之外，还有何求？

有！！

我但求：

天不能拂我意，地不能逆我心，生死操纵于我手，万般事物皆随己愿。”

“修炼何用？我以为，但求长生。

法术何用？我以为，但为自在。

是为长生不灭，是为永恒自在。

以如履薄冰心，行勇猛精进事，这是求道的法门，也是自己最坚定的道心。”

……

数十年弹指一瞬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要人生如梦，更不要将多少事情淡忘，也绝对不想多少色彩褪去。

惟，当惜少年时的坚持，惟，愿一切历久弥新，深入骨髓。

“长生不灭……永恒自在……”

“我做到了吗……我做到了吗……”

文夕仿佛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界中，仅仅一个弹指间，脑海中就有着千百道念头转动，可这时候的他，不但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反而觉得念头转动间愈发的灵动，无数曾经有过的念头，或是对未来的设想都在这一刻不停的转动着。

一句简单的话，却直叩问本心，一句“我做到了吗”，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又好似是黄钟大吕，与神庭之中回响不休。

初闻修仙时的狂喜，初遇青年俊杰时，还未生出崭露头角的得意，就被生擒，不得不背井自己这一世的初生之地，那种不甘，待到如今已然可以纵横天下的畅快……

数十年间的一幕幕，接连浮现，回首前尘，尽皆化作一叹：

“道是无情人，心若尘上客，往来遍无由，从此作道仙。”“涉世浅，点染亦浅；历事深，机械亦深。故君子与其练达，不若朴鲁：与其曲谨，不若疏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