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弘昼出马一顶俩(2/2)

“母后皇额娘宽厚仁慈,对皇兄与臣弟一向是疼爱有加,然自打皇考驾崩之后,皇兄您日理万机,臣弟又出宫建府,几几相加之下,却怕是到底免不了心无所依,颇觉深宫孤寂,如此,为何不干脆让母后皇额娘养下婉儿,这样不但免了皇后娘娘劳累,也全了咱们为人子孝诚不是?”

俗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

弘昼自问跟弘历从小栓一块一起长大,各自成家之后也是比邻而居,即便说不上将对方心思一拿一个准,却也到底是□不离十,想到先前对方老爷子孝期就一而再再而三闹腾,弄得上上下下皆是不好看,还被拿着这档子事作伐子领了顿祖宗家法,压根不用太往深处想,就知道依着对方那死要面子性子,是决计会想法设法添补上这头全了颜面,如此,眼下里自己借着这忠孝二字说事,对方又怎么可能会非但不乐呵呵接下这话头,反而上赶着去背上个不忠不孝名头?

而正如同弘昼所料那般,虽然他这番话说得很是将弘历逼进了一个上也赏不得退也不能退死角,弘历却是没得半点恼怒之色,反而只觉得眼前一亮,颇以为然附和着点了点头——

“这,倒是不错……”

“皇上,此时万万不可!”

看着摆平了弘历,已然得计弘昼慢条斯理起了身,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和谐模样儿,直让眼睁睁看着煮熟鸭子就要飞了富察家人心中顿时揪成了一团,如此之下,竟是话都来不及过一过脑子变后脚赶着前脚猛然出了声——

“哦?富察大人这番话倒是有意思?莫不是你觉得咱们这为人子不该对母后皇太后敬孝?还是说你情愿让皇后娘娘劳累,也不愿意让皇上和本王全了对母后皇太后孝诚?”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也万不敢生出这样子心思……”

弘昼虽然景娴明示之下解了面前难题,可是对于闹得自个儿家鸡犬不宁,上赶着要来抢自己心头肉富察家人却仍然是心里头狠狠记了一笔,而正愁没得好好修理对方机会,来人便自发自觉撞了上来,向来小心眼弘昼自然是怎么都不会放过这样机会,轻飘飘一句话便说得对方冷汗直冒——

“哦?那你为何说万万不可?难道你还有比这好法子不成?”

“奴才,奴才……”

富察家虽然根基深厚,又身为弘历左膀右臂,朝上有着不可动摇地位,可是随着李荣保早就卒逝,马齐马武又一个跟着一个年老讫休,如今真正立朝上却是也只有李荣保二子三子,傅清与傅宁,而二人虽然从小便身处于政治中心,不缺乏一定心思成算,可到底尚算年轻,再加上又身为武将,如此,比起从小就住宫中拿着弯弯绕绕当戏看弘昼来说就显然是差了一大截儿,这般之下,看着弘昼死咬着不放拿着一顶大过一顶帽子往自个儿头上扣,二人不由得有些力有不敌了起来,吭吭哧哧了半天才转过弯来,勉强回了一句——

“奴才只是想着母后皇太后娘娘如今毕竟是年事已高,加上又要打理后宫内务,若是再添上个婉格格,怕是力有不怠,是以才……”

“混账,你这是咒我母后皇额娘么?”

弘昼本就是个明面上不着调人,你跟他说道理,他可以跟你耍赖,你跟他耍赖,他则比你赖,如此,瞧见对方竟是句句指着要么养下格格,要么交出后宫之权,对富察家早已恨之入骨弘昼又怎么可能还坐得住,张口便抛出一顶‘内里藏奸’大帽子——

“皇额娘如今虽是年逾五十,可是她老人家一向注重养生,身子骨不知道多康健,而你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是没有合你意,竟是就张口闭口诅咒起她老人家来了?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不成?”

“奴才不……”

听着弘昼这一番半带无心半带无意将一切摊到明面上来说话,傅清傅宁二人直被惊了个魂飞天费,脚下是跟着一踉跄,张口便想辩解,可越说越来劲弘昼却是压根不想给对方丝毫辩驳机会,张口便又来——

“再者,你们富察家也算是大家族,难不成你家夫人带孩子是一把屎一把尿亲自上阵?还是说你家夫人带了孩子便不用操持家务了?本王福晋也生了好几个小子了,还一个比一个皮实,怎么就不见我家福晋力有不怠了?你真当宫里头这么多宫女嬷嬷是摆设呢?”

“那,那照您这么说,皇后娘娘不也……”

“放屁!”弘昼张口直喷了对方一脸唾沫星子,“现本王说是向母后皇额娘敬孝,你做什么句句话扯上皇后娘娘?难不成皇后娘娘作为儿媳妇就不想全了母后皇额娘难处了?硬要看着母后皇额娘心无所依,深宫孤寂才觉得心里痛?!”

“不,奴才不是……”

“你们富察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看不透,既然大格格明摆着是肯定要进宫,便是解了前朝之事,咱们自家人说自家事,你们上赶着来插什么嘴?到底是你是爱觉罗家爷们儿,还是我是爱觉罗家爷们儿?”弘昼看都懒得看跟蔫黄瓜一般富察家二人,转而直接将视线转向了自家爷们儿方向,“各位叔王,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眼瞧着弘昼将话说到了这份上,又跟自己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身为宗室长辈允禄允礼等人自然没必要上赶着去扫对方面子,而就是跟富察家有姻亲关系允裪也是不愿意为着这么档子事闹得自家人不愉,皆是出列——

“奴才复议和亲王之言。”

“既然如此,这事儿就这样定了吧,而富察傅清,富察傅宁……”弘历冷着脸轻哼一声,“出言不敬,妄仪主子,降三级留用以儆效尤,退朝!”

冷眼看了这么久戏,弘历也不算傻到了头,自然从弘昼话和富察家反应中察觉出了其中不对,而作皇帝忌讳是什么?忌讳便是自己还明摆着立这里,便有人上赶着想着拉拢朝臣,结党营私!

如此之下,弘历心中天平不由得往弘昼处移了几分,而对于富察家,则是冷着脸生出了几分不满,连带着将尚不知情富察明玉也记上了一笔,直将出了口恶气弘昼幸灾乐祸得见牙不见眼——

哼,你让本王一时不好过,本王就折腾得你一世过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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