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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儿受了命,便拿着银子去找那个丫鬟,楠芹已经提前帮她打听好了,那丫鬟叫风止。钟儿敏心阁外小心翼翼等了一会儿,才见一个翠衣丫鬟跑了出来,心料她便是风止了。
钟儿将钱塞给风止道:“我家主子听说有个丫鬟为救大爷亡了,特别交代我拿些银子给你,叫你帮忙转给她家人。”
“她没家人。”风止哀叹,似乎连她身世也一遭儿叹了进去,她把钱推了回去。
钟儿又塞回去,解释道:“主子说了,若没家人便麻烦风止姑娘厚葬她,或是给那位落水姑娘买药也成。”
风止终于接下钱,掂量了一下,意外重,怎么也有五十两。她这辈子月钱加一起也没这么多。
风止惊讶看着钟儿:“这两件事儿都办好,也多了些。”
“哎呀,叫你收着你就收着吧。”钟儿冲风止挤眉弄眼,贼兮兮小声道:“郡王妃有钱,还差这个,你就妥帖拿着,剩下就留下,总有你们小姐妹们用着得时候。”
风止听钟儿这样说,心里不禁和钟儿近了些。终于笑着收下,并保证会把钱好好地用这两个落水丫鬟身上,也替她们谢谢郡王妃恩典。
这时候院里头传来哭声,钟儿往里头看一眼,瞧着人影攒动,似乎很忙。她拉着风止到一处僻静地儿,小声问:“我听着你家太太也里面?大爷如何?”
风止脸上没什么表情:“发热,大夫刚瞧了,开了几服药。说是要悉心地照料着,熬过两天把寒气逼出去,就能大好了。”风止心中一动,突然冒出个邪恶想法,如果大爷就这么死了该多好,她们这些丫鬟们也好解脱。这样日日担心着自己突然暴毙生活,她真有些受不住了。
钟儿见风止脸色惨白,关切摸了她额头一下,被凉立时缩了收。
“哎呀呀,你是不是也着凉了?些回去休息吧。”
“休息?”风止冷哼一声,讽刺道:“会有那么一天,一闭眼再睁不开了。趁着现还活着,得好好伺候大爷才是。”
钟儿听风止话不对味儿,皱眉问:“刚才还好好地,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风止突然盯着钟儿衣裳,料子比她身上穿好许多,连她头上戴着都是足银首饰,风止不禁羡慕起来:“你有个好主子,我们可没有。伺候人也就罢了,这命保不准儿哪天也和这个丫鬟似得,说没就没了。我听说郡王妃是见识过大爷发癫,当时吓怕多少人?她们尚且离大爷远着呢,我们才是近。不怕和你说,我自打五年前就这伺候大爷,和我同一拨来丫鬟就剩下我一个,其她受罚,误伤,死得……总之各样事儿,都不了。”
钟儿讶异:“之前就死过人?”
“我不知道,”风止还是有些戒备心思,不敢妄言,可想到自己以后也可能落下这个命运,也就不忌讳了。心一横,决定趁着能说时候说。“我知道,出意外身亡,足有六七个了。别论那些被伤着碰着。”
“天哪”钟儿瞪圆了眼睛感慨。这时候突然听见脚步声,俩人赶紧往偏僻地方躲儿。
风止听见老爷动静,不敢再和钟儿多言,若是被谁发现她出来久了,也要被罚,遂匆忙和钟儿告辞,跑进了敏心阁。
……
“他竟然害死这么多人!”钟儿气愤和初晨学完钟儿话后,勿自地先感慨起来。
楠芹附和着点头。
“他就是个疯子,也该死。”钟儿继续骂道。“也怪夏家老爷、太太,怎么不把他圈住了。”
“自然是舍不得。”楠芹叹口气,孩子不该这样溺爱,何况这个孩子是个暴虐疯子。这不疯时候都死人,何况疯癫时候。
“杀人偿命,没人管,也有天报。自作孽,终不可活。”
初晨看向钟儿,招呼她到自己身边坐下。笑道:“她既这样苦,你该常和她走动走动。”
钟儿见自家主子和她一个鼻孔出气,别提多有底气了。她和玉瓶向来是丫鬟里头仗义,谁不知道?拍拍胸脯保证下了。
晚上,待伺候主子睡下了。钟儿跑到楠芹房里,她不想玉瓶心眼大,什么东西进去就出不来。钟儿是个心思缜密,她过后寻思主子话,总觉得主子话里有话,所以来找楠芹商量。
楠芹不敢保证推敲对,就把自己想法说给钟儿听。钟儿觉得理,心思忐忑睡了。第二天一早儿,她便去找风止。可巧风止刚伺候完夏达,和李嬷嬷换了活儿,回去歇息。
风止看见钟儿又来看她,心里高兴,带着她进房里,给她端茶倒水。
“他怎么样?”
风止冷哼一声:“烧得糊涂,乱说话。昨儿个太太哭到黄昏才走,临走前连带着把李嬷嬷和我们几个丫鬟好一顿训斥。当天那几个场丫鬟都被打了二十耳光。所幸我是之后赶过去,躲过一劫。”
钟儿感慨几句,低头和两口茶润嗓子,干咽下几口唾沫。她眼珠子转了转,才瞅着风止道:“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没了他该多好啊,正经做个丫鬟,到了年纪就被恩典放出去,嫁个憨厚农夫,生儿育女,多好生活。”
“哼!哪里敢望想这些。现便是够好了,他病着比不病时候老实,没力气闹腾。”
“也是啊,这么病着,也就没力气闹腾了。”钟儿撅嘴,见风止没对她话上心,也便放弃了,随口跟着叹了句。
风止闻言一愣,眼盯着钟儿。
钟儿被看得发毛,问她怎么了。
风止谨慎环顾屋子周围,突然严肃道:“你说若是他真病死了,太太会不会责罚我们?赖我们把他弄死?”
作者有话要说:补齐了之前因为闹心落下那一哦。